和沁苑内。
“什么?殿下去容秀苑了?”
常彩韵很是费解,问安嬷嬷,“是徐氏又装病作妖了?”
安嬷嬷神情复杂,“那倒没有,奴婢猜测殿下是去找她兴师问罪了。”
常菜韵渐渐明白过来,眉目紧而又促起,“殿下向来是个处事沉稳有度的人,纵是宠爱谁,也不会逾越规矩,那夏氏不过是被泼了一点茶水,殿下私底下哄哄她就算了,为何要直接去找徐氏问罪?”
徐侧妃是皇帝赐给璟王的人,她身后更是镇国大将军,殿下是断然不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大动干戈,同徐侧妃翻脸的。
除非徐侧妃的嚣张重重挑衅到了他的底线。
安嬷嬷早就打听好了情报,连忙为王妃解惑,“王妃,今早殿下宣了刘府医给夏侍妾看诊,奴婢私底下问过刘府医,他说夏侍妾的脚踝生生被烫起了几个大水泡,还因上药不及时,有化脓之兆,恐怕有小半月下不了床,走不了路了。”
这常彩韵就更不解了,那茶水真有那么烫?
她还在思忖之际,璟王已迈着寒步走进了殿房。
常彩韵被吓一跳,反应过来后又难掩欣喜的连忙起身恭迎。
“殿下,您过来怎的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妾身好为您铺床备水。”
璟王眉眼平淡,缓步坐在了桌边,“不用麻烦了,本王说几句话就走。”
常彩韵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不过,听到他说说几句就走,她的心还是隐隐难受的紧。
“过来坐吧。”
璟王见她还站着,抬手唤她。
常彩韵踱着优雅步子过去,乖巧落座,善解人意道,“听说殿下刚刚去了徐妹妹寝院?”
璟王白净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上,眉宇间缭绕着几分烦躁,“嗯,本王罚她禁足十天,罚俸半年。”
听到这不痛不痒的惩罚,常彩韵突然觉得殿下好像也没那么喜欢夏玖吗。
徐侧妃仗着亲爹是镇国大将军,从来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本来这次她挑拨徐侧妃故意针对夏氏,就是希望夏氏能借璟王的宠爱,狠狠打击一波徐侧妃的嚣张气焰。
可仔细想来,璟王向来看重权势,他往后若是争夺储位肯定还需要镇国将军的辅佐,所以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
她心里百转千回,但面上还是从容大方,“殿下,想来徐妹妹未出阁前被镇国大将军宠爱过盛,性子才会娇养的格外跋扈,夏妹妹才刚进府她就发了脾气,不如,在禁足她的这几日,妾身让姑母派个宫里的教习嬷嬷,让徐妹妹好好学习规矩吧?”
璟王颔首,“她是该好好学习规矩。”
从前她在后院小打小闹,他不是不知道,碍着前程,碍着皇帝面子,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可现在她竟然越发猖狂了,甚至连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听到璟王允诺,常彩韵喜上眉梢,徐侧妃的确规矩不全,这次她要借着学规矩契机,好好替自己出口恶气,灭灭她嚣张的气焰。
思慕着,她又心生一计,“殿下,夏侍妾初入王府,也确有许多规矩不懂,昨日才会冲撞徐妹妹。妾身认为,她今后是侍奉您的人,在王府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的是您的脸面,不如,这次就让她和徐妹妹都学习下规矩礼仪吧?”
徐侧妃虽然嚣张,但夏氏竟敢私底下跟殿下吹耳边风告状,她也是恃宠而骄的紧,是应该跟着嬷嬷吃下苦头,好好学习一番。
璟王听此,俊冷的眼底掠过一抹恶色,语气不悦道,“夏氏脚还受着伤,学规矩的事以后再说吧。”
其实他心知肚明,王妃虽没有主动刁难夏玖,但也是不作为,眼睁睁看着夏玖被人肆无忌惮的欺负。
思及此,他心头添了些烦躁,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多待了。
他站起身,最后沉声叮嘱常彩韵,“王妃,你是本王的正妻,当家主母,后院的任何女人无缘无故受伤,你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本王不希望夏氏的事再次发生!”
说完,他转身出了殿门。
常彩韵听着他决绝冷酷的嗓音,瞬间没站稳瘫在凳子上。
安嬷嬷连忙扶住她,“王妃,殿下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对你说话呢?明明这就不是您的错呀”
常彩韵面如菜色,“他这是想让我做夏氏的保护伞。”
安嬷嬷嘴角勾出一抹阴笑,“主子,在这宅院之中生存,还不是得各凭本事?您凭什么要做一个贱妾的保护伞,王爷是说不犯错的情况下不能处置夏氏,但只要是人哪会不犯错呢?更何况是那种民间的低俗女子,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头脑的。”
常彩韵抬起泪意朦胧的眼看向安嬷嬷,“嬷嬷的意思是”
“等,咱们只需等待时机就可。”
因为脚伤之故,夏玖每日的请安问茶礼短期内算是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