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舞的脸色不好看,她旁边的陆百万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昨日开始,虽然方家三个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对着父女二人以礼相待。
可那内里的差别,他确实切身体会到了。
旁的不说,就说方家兄弟俩一口一个“陆大官人”,就可见一斑。
万幸的是,方名还未说出赶他们走的话来。
一旦有些话说出口,很多东西就会变得大不相同来。
只要他们一日不开口,他在青阳县就能便宜行事。
必要的时候,他们还能打着方名兄弟俩的旗号,为陆氏商行谋些便利。
此时的陆百万还不知道,他若是早来半年,还能趁虚而入。
如今的青阳县,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千疮百孔,随随便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三两句话鼓动的。
他的这一次青阳县之行,注定无功而返!
父女俩陪笑着匆匆吃了早膳,说要出去逛一逛后,快步离开了方家。
……
“爹,这方家人是不是眼瞎,竟然一大家子都宠着那乡下泥腿子。我左看右看,半分优点都没从那丫头身上看到。”陆清舞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对于懒懒受宠,她到现在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搞清楚懒懒受宠的原因,她这心就和猫挠了似的。
她迫切的想搞清楚原因,拆穿懒懒的真面目。
方名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青阳县知县,可放眼整个华国,但凡知道他出自方家,就无人敢小瞧了兄弟俩!
清流之家,可不是谁都有底气得罪的!
文人的口诛笔伐,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
光凭着兄弟俩的状元之才,更是不容小觑的。
这是来青阳县之前,陆百万耳提面命着提醒她的。
父女俩此行的目的,明面上是想在青阳县打开市场,同方名合作。
他和方名套近乎,也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所以陆清舞才会在方家夹起尾巴做人,若是换一家,她是万万受不得这些委屈的。
但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方 名 竟然软硬不吃。
特别是在陆清舞得罪懒懒后,那方名连维持表面的客气都不愿意。
说真的,他们现在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可让他们就这样偃旗息鼓,无功而返,两人也是不愿意的。
多多少少,为了此行的目的,他们都得再努努力,试一试。
实在不行的话,他们才会放弃。
“清儿,再忍一忍,为父今日再出去打听打听,希望能越过方家找到宜安的门路,也就不枉费我们这几日的伏低做小。”陆百万没有来的心慌。
明明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除了方名义女意外打乱了他计划外的一些细枝末节,大方向来说,都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可就是从昨天开始,他的眼皮没由来的跳动着,夜里更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总觉得有些东西超出了他的预期。
想他带着陆氏商行纵横商场十几载,浮浮沉沉实属正常,这样的不安还是第一次。
眼下,他只能迫切的想越过方家寻找新的途径。
一个能尽快和宜安话事人搭上话的机会。
若是幸运的的话,能寻到宜安的供货门路,最是再好不过。
“爹,这方知县没有赶我们走,我们在这青阳县也好便宜行事!您还可以借着方知县的名头去那宜安铺子里敲打一番,搞不好就……”后面几个字陆清舞自动消 音,咽了回去。
父女俩心领神会的一笑。
确实,那宜安在青阳县的铺子里的两个掌柜的,年纪稍长一点的,应该就是那乡下泥腿子的父亲,一看就是个憨厚有余,精明不足的乡下汉子,没什么大能耐。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掌柜的,虽然看起来精明不少,阅历也要丰富不少,可短暂的接触他就发现了,那人隐隐是以那个蓝掌柜的为主。
这样的话,他只要搞定那个姓蓝的,一切就都能搞定。
思及此,陆百万对着陆清舞轻轻颔首,父女俩心情大好,大踏步的朝着宜安方向走去。
父女俩都没注意到,他们说话的时候,一只狗崽子懒洋洋的缩在方家院子里,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入了耳。
也不是陆家父女心大,敢在方家院门口大放厥词,实在是灾年过后,方家连一个佣人都没,家中一切事宜都是岑溪亲力亲为的安排。
一个放松下来,就无所顾忌了。
听墙角的狗崽子不是别人,正是懒懒的小白,那只乱入的虎崽子。
虎崽子窝在那里,个头倒是不显,不注意的话,很不惹眼,乍一看,大家只会以为是一只毛色漂亮些的狗崽子。
所以,这一次进城来,懒懒是特意带着小白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