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这边年夜饭还没下桌,院子的大门就被拍的砰砰作响。
仔细听听,院子外面这会儿还热闹的很。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付村长中气十足的骂声。
不清不楚的说什么“救命”、“拿药”……
难道村子里谁家出事了?
还是有人上门来找事?
慕伯眼疾手快的快步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好几个人同时挤了进来,叠罗汉般倒了下去。
若非蓝家的大门足够结实,门这会儿早已经散架了。
在付村长的骂骂咧咧声中,一行人被迎了进去。
不等蓝老爷子开口,一个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汉子直接跪倒在蓝老爷子身前,放声大哭。
“蓝大叔!本来这样的日子我不该上门来的,可……除了找您,这会儿我真不知道能怎么办……求求您!求您救救小风!您可得救救我家小风啊!求您开恩,救救小风……不救小风……”
许是太过紧张,来人说的乱七八糟。
唯一知道的就是,让蓝老爷子救小风。
小风,是来人的儿子!
蓝家人听得直皱眉,搞半天,还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最后还是付村长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来人是陈舴,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落户的。
他口中的小风,就是他一直视若珍宝的儿子——陈轶风。
陈轶风,过完年刚满八岁。
这个年纪的小子,最是调皮捣蛋。
这不,父子俩刚在家吃完年夜饭,就和村子里的小崽子们约着去捡鞭炮,一个不小心,掉冰窟窿,人冻着了。
万幸的是,被几个小崽子合力从冰窟窿里拽了出来,这会儿还在家烧的说胡话了。
要说也是这陈轶飞时运不济,好巧不巧的正好撞上了。
平日也就大早上的要洗衣服的时候,那冰冻的河面上才有冰窟窿。
今日因着家家户户的洗菜备菜,那冰窟窿就一直没冻结实。,一个不小心,就让陈轶风给撞上了。
陈舴在家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村里的婶子们也是各种土方法用尽。
这会……怕是……不成了。
还是付村长当机立断的让他来蓝家找慕青颜。
这般危急时刻,就算是求也得求个精通医术的啊。
有抱着小崽子哭哭啼啼的时间,怎么脑子就不用呢?
这也是付村长一路走来骂骂咧咧的原因。
放着好好的大夫不找,在家用土方子就算了,哭哭啼啼是几个意思?
哭一哭,烧就退了?
哭一哭,人就好了?
一个个的脑子都装了啥?
丁点不用是吧?
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蓝老爷子提脚就准备去陈家,略一迟疑,快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到底是看向了慕青颜。
慕青颜点了点头,也顾不得别的,当即表示她要去房间拿药箱,还得准备一些退热的药,并提醒蓝老爷子带株人参过去。
临行前,慕青颜还让蓝老大抱了坛烈酒过去。
……
陈舴家也在村尾,在付村长家隔壁的隔壁,中间就隔了一条落溪河。
落溪河,也是陈轶风掉进去的河。
刚落户的时候,落溪河早就干涸的见了底,半点看不出大河的样子来。
后来,随着几次落雨,落溪河又恢复了往日的盛况。
河不深,却胜在一个河床面积大。
刚开始,付家和蓝家被落溪河远远的隔开,倒是互不影响的。
最后还是付村长按耐不住,来蓝家找蓝老爷子帮忙。
落溪河,太影响他平日的工作了。
有个事宣布的,还得趟过去。
夏日还好,卷起裤腿就能过去,冬日可怎么办?
两个老爷子一合计,发动村民们在落溪河上架起一座能同时容纳两辆马车并排过去的大桥。
有了大桥,各家来往都方便不少。
不一会儿功夫,一行人就进了陈家院子。
陈轶飞的房间里,村长媳妇正抱着烧的满脸通红的小崽子,眼里蓄满泪水。
“小风!小风!小风!”
“你说你个淘气小子,好好的家里不待,非去那河边干嘛?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你爹怎么办?”
“等你烧退了,村长奶奶指定代替你爹好好教训你一顿,看你下次还往不往河边跑。”
可惜,怀里的小崽子依然紧闭双眼,半点村长媳妇的话也听不进去。
村长媳妇的眼泪似关不住般,瞬间泪流满面。
老天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