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
“于家村。”
“起早赶路,是否用了饭食? 此去天门镇尚有二十余里,午时方能赶到地方,且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车上的酒水管够。”
老肖从怀里摸出一块肉干递给于野,他本人则是抓过一坛酒拍开泥封,仰起头“汩汩”灌了几口,然后痛快的吐着酒气。
“我老肖酿酒的本事传自我爹,所酿的谷酒远近有名。如今我爹年岁大了,由我操持营生。”
“嗯,此前遇见一位卖酒的老人家。”
“哈哈,那是我爹,他在道旁卖酒,打发时光罢了。来,饮酒——”
于野虽然腹中饥饿,却不肯轻易受人恩惠。他看着手中的肉干尚自为难,谁想老肖又将酒坛子递过来。
“我没银子,也不饮酒。”
“你帮我推车,我理当报答。而男人怎能不饮酒呢,是瞧不起老肖,还是看不上我老肖的谷酒?”
这位老肖是个直性子。
于野只得接着酒坛子浅尝一口,顿觉口舌火辣,忙连连吹气,很是不堪的模样。
老肖禁不住呵呵直乐,拿过酒坛痛饮不辍
于野则是苦笑摇头。
饮酒,乃是山里猎户的嗜好。他幼时曾被他爹逗弄着品尝烈酒,那种辛辣、苦涩与火烫的感受令他记忆犹新。或许是他至今没有成年的缘故,他依然不喜欢饮酒,也不懂得品尝其中的味道。
而便是一口酒,使得素昧平生的两人熟络起来。
老肖不仅性情耿直,而且极为健谈。他一边赶着大车,一边与于野说起酿酒的经历,天门镇客栈掌柜与他的交情等等。
于野也不再见外,几口便将肉干吞进肚子,然后怀抱着长剑,尽情饱览着田野的春光。老肖的笑声与马蹄声、车轮声,一路不停……
天近晌午。
马车驶入天门镇。
百来户人家,一条东西街道,十几间铺子,便是天门镇的全貌。比起灵蛟镇,此地要热闹许多。
老肖赶着马车在街东头停下,为两家酒肆搬下十余坛酒,接着驶向街西头,在一个挂着天门镇旗幡的客栈门前再次停下。
这便是天门镇客栈,也是镇子上唯一的客栈。三间临街的铺子,乃是酒肆与门房;旁边的院门通向后院,为马厩与客房所在。
客栈的掌柜与伙计迎了出来,将大车上的酒坛子尽数搬入酒肆。
于野没有闲着,跟着忙前忙后。
掌柜的四五十岁,人称贾掌柜,与老肖称兄道弟,并为老肖与于野安排了饭食。用罢午饭,老肖急着赶路回家,交代贾掌柜照顾于野两日,便独自赶着马车离开了天门镇。贾掌柜与老肖的交情不错,当即吩咐伙计为于野开了一间客房。
客栈后院。
于野站在客房门前,打量着四周的情景。
所谓的客房,便是一间普通的石屋,仅有床榻褥子与一张木案。
右手边另有六间同样的屋子,住着四、五位客人。其中有老人,也有妇人孩子。倘若上前问路,只怕亦未必有人知道鹿鸣山。
左手是道院墙,为马厩与茅房。临近院门处,为伙房与水井。一个伙计在劈柴,一个妇人在洗涮厨具。另有几株大树遮天蔽日,使得宽敞的院落颇为凉爽。
于野回头看了眼他放在床榻上的长剑,伸手关闭了屋门,转身走向劈柴的伙计,说道:“强子歇会儿,我来劈砍几根木柴。”
伙计叫作强子,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抹着脸上的汗水笑道:“岂有客人劈柴的道理!”
于野不由分说抢过砍刀,就手挽起袖子,抓起一根树桩放在地上。
强子尴尬道:“吴婶,您看……”
吴婶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只管蹲在井边洗刷,头也不抬道:“他是老肖关照的客人,且由他便是。你也休想偷懒,快去刷锅扫地。”
强子点头称是,转身跑开。
“砰、砰——”
于野手起刀落,树桩四分五裂。他又抓起一块木头,继续挥刀劈砍。
在客栈白吃白住,委实过意不去,帮着劈点木柴,也算是稍作补偿。
不消片刻,地上的木头尽被砍成劈柴。他将劈柴堆放整齐收拾妥当,喊了声“吴婶”,讨了井水喝了几口,顺便洗了把脸。
便于此时,一行车马驶入后院。共计五人,分别骑着四匹马,赶着一架双马拉着的单辕大车。
伙计强子现身相迎。
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飞身下马,大声吆喝道:“伙计,开三间客房,备上两坛烈酒与十斤肉食,我兄弟在此住上一宿,明日起早赶路呢。”
强子忙着照看车马,不忘赔笑道:“尊客知晓,仅剩两间客房。”
壮汉抬手扔出一大块银子,叱道:“老子要三间客房,你聋了不成?”
强子慌忙伸手接住银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