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昏迷之前,我前往玉茗姑娘家,为她讨公道。
我本以为太子妃会理解我的做法,没想到她竟以为我要废了她。
她祖父是丞相,在京城根基深厚,她又深得皇上宠爱,便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一路黑着脸出城,又遭晚春姑娘拦阻,不知不觉竟走到玉茗姑娘墓前。
我原本是想到了地方再想该如何说,却无意间发现墓前已有祭品。
我一路沉默,回到太子府,本想晾她一阵,没想到她竟然跪下来跟我道歉。”
“当时我不知她心意已变,看她心意已变,实在不愿解释,便昏了过去。”
“难道她心意变与我有关系?”
“殿下难道不知她的心意?”
朱寿摇摇头:“她不说,我又怎会知道?”
太子妃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想说,你明明知道她心意,却不愿接受。
她想说,你明明知道她心意,却不愿解释。
她想说,你明明知道她心意,却还想着其他姑娘。
这些话她都没有说。
她不该说。
她已经准备与太子殿下好好过一辈子了。
对,他昏迷之前,玉茗正告诉他,他想娶她,而她不愿。
“哦,是吗?”
太子妃苦笑一声:“没想到殿下竟记错了。
臣妾以为,此事殿下不会再提。”
“为何不会?”
“没有为何,只怪臣妾命好罢了。
有家人疼惜,实在幸福。”
朱寿笑了:“原来如此。”
太子妃起身:“臣妾这就回门去,想必爹娘已经等久了。”
“回门?”
“不回了。”
太子妃摇摇头:“爹爹娘亲已经答应我,不再来往于太子府。
如今太子殿下醒来,臣妾便自由了。
臣妾不愿再让爹娘来看殿下,殿下也不必挂怀爹娘。”
“也好。”
太子妃转身往外走,尽管步伐轻盈,但眼里的不舍还是被朱寿看见。
她走出书房后,书房的大门无声地关上了。
……
京城里的秋天总是来得突然。
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这一刻已是黄叶纷飞。
一场秋雨后,凉意更加逼人。
太子殿下虽已醒来,但身体还是虚弱,受不得凉,早早地便睡下了。
晚春把窗户关上,又拿来一个火盆放在屋里,屋里顿时暖和起来。
她给朱寿盖上被子,确定他不会冷后,转身往外走。
路过门口时,晚春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是我。”
“殿下,是我。”
是晚春的声音。
“我知道是你。”
朱寿的声音很虚弱。
晚春停下脚步:“殿下知道是我,为何还要见我?”
“你一直守在门口?”
“是。”
“从玉茗死后,你一直跟着我吗?”
“是。”
“那你知道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吗?”
晚春犹豫片刻:“殿下想如何称呼我便如何称呼吧。”
朱寿笑了:“你还是和原来一样有主见。
你总是看起来和其他丫鬟不一样。
如今,我终于可以告诉你,我为你取了个名字。
你愿不愿知道?”
晚春低头道:“殿下愿意告诉奴婢,奴婢便愿意听。”
“你原来叫晚月,这个“月”字,实在难听。
我为你取了个名字,叫晚春。
你愿不愿?”
晚春没有想到,原来殿下早已为她想好了名字。
“若殿下坚持叫奴婢晚春,那奴婢便如殿下所愿吧。”
朱寿已经睡了,晚春不愿打扰,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不愿去想,这次谈话意味着什么。
……
时间飞逝,转眼已到了初冬。
北风呼啸,叶落归根。
深宫里,一个小宫女正在往一个小院子的方向走。
她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瘦弱不堪。
北风将她身上的衣服吹得七零八落,她不得不两只手紧紧抱着胳膊。
然而,即便她已经双手抱胸,她的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
她就这样慢慢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哼着歌。
“四季周而复始,该相逢的人会相逢。”
这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一边哼着歌,一边在院子里站住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