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还是胡诌?”
“嘿嘿。”
顾思年诡异一笑:
“耐心等着,晚上自然见分晓!”
两人就在院子里等啊等,从早到晚,足足等了一天。
一直到傍晚时分,院内传来了一阵兴奋的吼叫:
“成了成了!”
“杂质真的比单纯练出来的铸铁少得多!”
“哈哈哈!”
“成了!”
这一刻,褚北瞻的脸变成了苦瓜色,顾思年却勾起了一抹微笑。
能不成吗?
顾思年教的可是灌钢法,古代冶铁重要的里程碑之一!
墨烛急匆匆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兴奋的说道:
“顾将军,你帮了咱大忙!
混合之后重新烧制出来的铁块远比以前的要纯粹,虽然还没有经过打磨,但我可以确定,这种铁一定会比以往要好得多!
你可真是帮了咱大忙啊,若是师父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高兴!”
虽然是初步烧制的铁块,但墨烛是何等眼力,只需要一眼就能分辨出高低优劣。
“能帮上忙就好~”
顾思年笑道:
“剩下的事我就帮不上忙了,两者之间的比例如何调整,我相信你们自己更有经验~
咳咳。
如果墨兄有空,接下来能不能推心置腹地聊一聊?”
墨烛眼神微凝,最后还是陪着两人一起坐下:
“我知道顾将军想说什么,也知道你们两的需求是什么。
你帮了我大忙,我墨家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但让我们出山加入凤字营,打造军械,实在是难以从命。”
“凡事总要有个原因吧?”
顾思年反问道:
“墨兄能否讲讲,为什么如此抗拒?”
墨烛的表情黯淡了许多:
“两百年前大凉立国,我墨家相助凉王建立兵武司,打造神兵利器,以供凉军征战。
一晃百年过去,兵武司合并到了兵部衙门,渐渐变了味。
里面许多官员都开始蝇营狗苟,琢磨着怎么从打造军械这份差事里捞银子、贪财物,互相排挤。
我墨家人只学工匠之术,论操纵权柄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久而久之,我墨家祖辈就心灰意冷,离开了朝堂,隐居民间。
从那时起墨家就有祖训,不得掺和朝堂事务,要保证墨家子弟工匠之心的纯粹。”
顾思年恍然大悟,战乱之时墨家是朝堂助力,供应天下军械。
可盛世太平之后还用你们干嘛?况且打造军械可是份油水巨大的差事,谁不想来分一杯羹?
墨家不贪财,在其他官员眼里自然是个异类,被排挤再正常不过了。
“几十年来我墨家隐居边关,眼睁睁的看着北燕崛起、边军一败涂地。
北凉成了北荒,故土成了他乡,可以说是看着大凉朝一步步由盛转衰。
如今的边军,卖官卖爵、贪墨军饷、吸兵血的大有人在,试问这样的边军,有哪一点值得我墨家效命?”
墨烛的反问让这两位边军将领红了脸。
是啊,这样的边军风气连他们自己都看不下去,遑论外人?
顾思年轻声说道:
“你说的都是实情,我们不会厚着脸皮去反驳。
但你们真的忍心看着边关百姓遭难,民不聊生吗?
现在的边军还能将北燕骑兵挡在六镇之外,再过十年二十年呢?
到时候连我们脚下的琅州大地说不定都成了北燕的国土。
这几天在铺子里来来往往的老百姓多么的淳朴、善良。
你忍心看着燕人的马蹄践踏他们的家园?看着燕人的弯刀砍向他们的头颅吗?
说句不中听的话,墨家有助边军之力,却无助边军之心,这真的是大凉子民该做的吗?”
墨烛沉默了,大凉子民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顾思年站了起来,握紧拳头,铿锵有力的说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坐看江山沦陷?
边军孱弱我承认,但我凤字营一千两百人全都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没有一个孬种!
一部分文官武将不顾国家,只图私利我承认,但我和褚北瞻没有拿过将士们的一粒粮,一分饷。
济兰河谷一战大败,边关动荡,但我凤字营血战古荡坡,斩杀花儿布托,也曾让燕军骇然失色。
墨兄,我今天说这些就是希望你知道,边军有人在努力,还没烂到骨子里。
我和北瞻毕生之志,就是要强军强国,驱逐燕贼,还我河山!”
“当真吗?”
墨烛神情肃穆,看向了褚北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