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我大概有些明白了,你是不习惯自己这几天的生活?或者说安逸的生活压得你喘不过气?”
零抿了抿薄薄的嘴唇,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摇了摇头:“是这样,但好像又不是这样。”
借着玻璃茶几的反光,周轩看清了女孩眼中的迷茫。
他轻声笑了笑:“我明白了,看来你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或者说没有明白生活的意义。”
“生活的意义?”零疑惑地重复道。
“是的,生活生活,顾名思义,自然是生下来主要就是为了干活,但生活又不能只局限于干活。”周轩动作轻缓地捋着手中的发丝。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每天应该都是在执行无良老板给你的任务,007全年无休,古埃及奴隶看了都摇头的那种,对吧?”
听着周轩略带揶揄的声音,零不禁疑惑不解地嘟起了嘴唇,一向冰冷如雪的气质中凭空多了些可爱味道。
“这……这样有什么不对吗?”零扭头看向周轩。
“当然不对啦,你之前的‘生活’就完全和‘干活’等同了。”周轩哑然失笑,“生活的意义就是生活本身。”
“虽然这句话早已经是烂大街的鸡汤了,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爱恨情仇摸鱼摆烂,外出社交在家死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列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是生活真正的意义。”
说到这,周轩揉了揉零的脑袋,温润的眉眼中带着清澈的笑意:“在干活方面,你毫无疑问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你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生活。”
“不过这完全不能怪你自己,只能说是遇人不淑呐。”
“如果当初把你从黑天鹅港中救出来的不是黑心老板小魔鬼,那一切都会大不一样。”
周轩撇了撇嘴,对不知身在何处的小魔鬼献上了最真诚的恶意。
好好的一个俄国极品少女居然被你养成了这样模样!
就算抛开生活常识大量缺失不谈,光是情感缺失这方面就已经严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
一个正值花季……不是,一个模样正值花季的美丽少女,却基本没有一个正常女子应有的模样,反而像是一架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
真是暴殄天物!
周轩不禁在心中对着无良小魔鬼大加赞誉,骂骂咧咧。
“那……那我应该怎么学会生活?要做些什么?或者爱些什么吗?”零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令人心酸的迷茫。
“爱些什么?”
周轩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零为什么会忽然说出“爱”这个字眼。
他缓缓低下了头,直视上了零清澈透亮但又空洞异常的眼睛。
在那双美丽如水晶般的眼眸中,周轩并没有看出丝毫情感的波动,只有深不见底的朦胧与虚无。
他忽然明白了。
虽然之前在羽生润平的家中,零曾经向自己表达过爱意,但她其实根本不懂什么是所谓的爱。
没有接受过任何爱意的人,怎么会懂得如何去爱别人?
周轩轻轻拍了拍零的脑袋,笑容灿烂:“如果你非要爱什么才能让你有信心活下去的话,那就先爱自己好了。”
“先爱自己?”零的瞳孔微微一缩。
深埋在记忆深处的过往时光如溃堤的洪水般呼啸而来,转眼间就从心田漫上了咽喉,从咽喉流淌到了眼前。
零想起了1992年的莫斯科,想起了那冰雪笼罩的冰冷世界,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叶夫根尼·契切林。
那个贪婪而又无能的男人发现了自己女儿的天赋异禀,而后毅然决然地将她上交给了kgb,换来了一个所谓的“教授”头衔。
但那个除了酗酒赌博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人,根本留不住任何财物,留不住任何头衔。
当零号带着当时还叫作雷娜塔的零,从黑天鹅港逃出,重返莫斯科之时,叶夫根尼·契切林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只能靠着劣质酒精麻痹自己,在半昏半醒中死乞白赖地活着。
零的母亲虽然没有和他离婚,但却不知道已经为他加冕了多少次。
如果绿帽子可以卖钱的话,那叶夫根尼·契切林早已成为了这一行业的龙头大亨!
返回莫斯科之后,零号带着雷娜塔找到了叶夫根尼·契切林。
零号给他提出了一笔交易。
“叶夫根尼先生,如果您有意将雷娜塔接回您的身边的话,那我们会满足您的要求,让你们的一家再次团聚。”
“但是,鉴于雷娜塔在科研方面存在着惊人的价值,所以如果您愿意再将她捐献给我们,那么我们将会授予您一笔特别补助金,并且恢复您的教授头衔。”
“这一切都交由您来决定。”
“不过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