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虽如暗室般长久漆黑,却不妨碍我如春花般望向阳山。”
———白枭
“咣咣咣……”
铁皮车厢剧烈晃动的声音。
“嘶……”程暖暖摸了一下被撞出血的额角,疼的咬牙,“这几把司机狗啃的车技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不是猛踩刹车就是猛踩油门。
不是方向盘捏不住车头带着车尾来回打转,就是左右不分一个大调头拐方向。
晃的她是头晕眩目,有时候真的恨不得一头碰死在里面。
倏地,她整个人失重的向前倾去,右脚踩在左脚上,在厢内前后滚了两圈,最后伴随着剧烈颠簸,脚下旋即腾空,“砰”地一声直直飞撞在最前面的厢壁上,狠狠摔了下来。
唇角硬生生撕裂出血,薄背一片淤青,有种全身骨头要散架般的撕裂疼痛。
还来不及感受!
“哗啦——”
厢门被打开,刺来的阳光晃的她睁不开眼,只恍惚看到几个逆光的人影,下意识伸手挡。
“大哥!这不是我们要找的货啊!”
为首的刀疤男掐灭香烟扔在地上,脚尖碾了又碾,冷峻地扫了他们一眼,“废话!我他妈有眼!不瞎!”
程暖暖艰难地爬起来,不顾他们看向自己五颜六色的目光,扶着厢壁踉跄地跳下车厢,倒头栽在旁边的玉米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土地的味道。
翻个身,平躺在地上,睁眼看着蔚蓝的蓝天和白云,胸间的心脏剧烈起伏。
忽而想起来什么,侧目瞥了眼站在车厢旁边的三个愣头青,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缓缓开口。
“都,滚。”
“……”他们齐齐地一愣。
正常来说不应该先问这是哪……或者你们是谁?
三个男人反应过来后都露出恶相!显然被她这淡漠到极点又目中无人的豪横态度和语气给点毛了。
刀疤男撸起袖子,露出一双她认不出是什么畜生的花臂,怒气冲冲走向她,“小丫头片子你装什么逼?”
“装逼?对啊,就是装你妈的呢。”她歪着头,无辜地耸耸肩,视线在他们三个身上迅速打量了一下,半眯着眼,突然笑出声,笑的前仰后合。
“就你们三个这熊样,还学人家半道劫车?要不是这司机是个纯纯脑瘫,你们被撞死了齐齐放一排都不够人家几个轮子轧的。”
边笑边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干巴泥土,还想说什么讥讽的话就被一声从远到近的粗犷男音打断。
“大哥!死了!那个司机死了!”
说话的人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吓的直接瘫在地上,支支吾吾地指着货车头的方向,“死了……死人了!”
看着他要尿裤子的趋势,程暖暖笑的更大声了,“看来不是三个,是四个!”
几个人的表情直接一套红黄蓝绿紫,刀疤男眼尾抽了又抽,后槽牙咬的嘎嘣脆。
**
海城公安局
程暖暖翘着二郎腿坐在审讯室,面对他们的问话无比自在老练,还能提前预判。
对面的警官在她稚嫩青涩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窘迫不安,全都是从容淡定,甚至偶尔还能跟他们插几句话开开玩笑。
“警察叔叔,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靠,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好不好。
警官看着她无辜的样子,无奈地扶额,哭笑不得。
“你一个打他们郭村一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受害者啊小丫头?”
他们也很想相信她是无辜的,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程暖暖还想极力狡辩什么,就被推门进来的女辅警出言给打断。
“张队,问出来了,他们要截的是一辆从东南亚偷渡来的车,载着白粉和军火以及……”
女辅警下意识瞟了眼姿态随意的程暖暖,“以及女人。”
察觉到她质疑的目光,程暖暖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下一秒就恢复原样,丝毫不惧地抬头与她对视。
最终他们查到了程暖暖的身份。
桐城程氏农业机械董事长的女儿,于今年六月份高考后失踪。
至今已经整整两个月。
警官看着这些资料,俊眉紧皱。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程暖暖也哭笑不得。
“我说了我失忆了!是你们不信!”
长长叹口气,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的问题。
警官被噎住,顿时语塞,提了提眼镜框来缓解尴尬,重新开口。
“这边马上给你安排去桐城的车。”话音未落就抬眸看向一旁的女辅警,“现在联系她的家人,进行确认后亲自让人送她回去。”
程暖暖跟着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