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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疚(1 / 2)

“高仲,你说这事,你说说,”德明帝扶着额头,面露不耐,“朕赐赵国公芙蓉金令,是为方便他私下调查究竟何人想谋太子,他倒好,偏偏闹出此事来!谁能调用三司的印!也就拿着芙蓉金令才能用!”

“三司盖着的印提走淮王妃,不被知晓便罢了,如今闹得满朝皆知,现朝中一干武将指定是赵国公下的令提的淮王妃。”

“这也罢了,他竟敢,竟还敢私下用刑问话!”

“本来,说来也不过是一妇人,若真死了,随意找个理由埋了过去,再娶就是,”德明帝推开高仲递过来的茶,“这太子妃跑到朕面前替那淮王妃作证,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分明在说,朕用人不善,不顾律法,肆意用刑?”

“事情被摆到了明面上,便是难消下去了。朝中现有不少朝臣支持淮王,若是这些人想把此事闹大,朕要怎么收拾,如何收拾!”

德明帝说到激动处,重重咳嗽起来,连带着脸通红喘不上气。

高仲慌忙抚德明帝的后背:“圣人莫要激动,莫要激动。”

见德明帝吃了口茶,神色稍缓和,高仲才继续道:“圣人,此事的确是赵国公过于心急,但您想,当年昭慧太子一事,赵国公身为国舅,远赴东南督战,回来时,只收到了昭慧太子……的消息,郁郁了一年之久。如今文顺皇后所出,只剩太子殿下……又听闻太子差点在春明门被害,关心则乱,也是可理解的。”

旁人不敢提及昔年昭慧太子一事,这是德明帝的逆鳞,唯独高仲偶可提及几句,再多便也是不可了。

德明帝听毕果然眉头微皱。

高仲又接话道:“索性此事是太子妃亲自来证,无论太子妃为谁而来,朝臣们看着,那都是代表着太子的。”

“太子愿为淮王说话,这便说明,太子兄友弟恭,是为储君表率。”高仲道,“更何况淮王殿下的性子您也知晓,从来都是少言寡语,性不外露,自不会大肆宣扬此事。”

“十三郎这性子,”德明帝的脸稍微有缓和,“朕都不知晓,他究竟何时是难过,何时是喜悦,从小就像是潭死气沉沉的寒水,石子扔进去都听不得一个响的。也不过这五年在安西有了不少长进,做做太子的磨刀石,倒也是他修来的命数了。”

“罢了,还是希望是如此,这王士畿自己擦干净后路,别指望着朕给他处理。”

“圣人,淮王殿下跪在殿外。”外头内侍道。

德明帝蹙眉。

“还不快把淮王召进来。”高仲先作了反应。

“殿下说他有罪在身,只递上了一封陈情书。”内侍弯腰递上信,“淮王殿下说,伤了王妃的人他已交给了大理寺,那人还留着一口气,可等得及问完话。”

高仲将劄子递给皇帝。

德明帝眉尾挑了挑,扫了一眼劄子,却是冷哼一声,将劄子扣在软塌上。

“这十三郎,倒没为他王妃叫屈,只说要自行囚于府,直至查清春明门一案,还他清白。”

高仲扫了一眼那劄子,隐约只见封头上的几字。

昔年开蒙时,淮王与如今太子同授一师,陈朝皆知当今太子极擅书道,却不知,这位安西从军五年的淮王书法造诣远高于太子。

只是德明帝除却嫡出的儿女,对这别的儿子女儿们,素不在意。因而再多心思,只需隔着短短的一层纱布,便容易被蒙住眼睛,视而不见了。

“告知淮王,说朕,允了。”德明帝一置劄子,仰头眯了眼睛。

褚珩于殿外听到内侍的回复,他眉微动了动,缓缓抬头,朝幽暗的殿内觑一眼,从他的视线,只能看到一簇簇烛光,却如何都照不亮最里面的暗色。

他能进这宣政殿的时间屈指可数,自也从未见过里头全部亮起是何模样。

“郎君,咱们就这么这么着了?”阿九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远巍峨宫阙,有些可惜道,“娘子无故受了这般大的伤,咱们怎能就这么放过背后的人。”

“给娘子看病的司药方才回宫,说是娘子身上受了好大苦,那一鞭子身上皆是血,与衣衫都贴到一处了,手指被顶入了三根粗针,取针的时候,娘子都痛晕了过去。”

褚珩走得很快,前头雨声淅沥愈明,落在地上起了烟尘。

“这可是颍川养出的世家女郎,自幼想是连浸寒水这样的苦都没受过的,郎君您可不晓得,这屈打成招的事大有在,当年昭慧太子……多少朝臣受不了刑辱,被迫应了那些话。”

阿九说得喋喋不休。

落雨时,空气都是潮湿的,胸前沾的血,会渗进了微小的湿润,而又渐渐氤氲开,一滴清楚的形状便成了晕开的云团。

快出宫道了,潮湿萦在鼻尖,暴雨即将落下。

“可咱们娘子啊,就是这般生生受着,偏一句不利淮王府的话都没说。”

踏步出宫道的一瞬,头顶撑了伞,辟开了倾盆雨水。

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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