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锡年的话不无道理。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他们必须牢牢抓住“灵魂净化”这唯一一条有效线索。
“那若是我们想在不昼之城找到工作，你有没有什么建议？”亓忧再次看向店员姑娘，满面诚恳地问道。
店员瞄到他们之前翻得有些乱的架子，立刻走过去整理，一边还侧过身来礼貌答道：
“各位可以去人才事务局问问，大家的工作都是在那里找到的。”
这地方闻所未闻，齐致远暂时遗忘了他对这透明人的恐惧，忍不住上前一步，疑惑发问：“姑娘所说的人才事务局是何地？”
那姑娘奇怪地看他一眼，语气中满是理所当然：“就是负责给人分配工作的部门呀。”
“你们每个人的工作都是被分配的吗？”听了这话，余亭亭忍不住皱眉道，“分配的标准是什么？”
“会有辨灵者根据你们的灵魂来判断适合每个人的工作。”店员轻轻答道，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营业笑容。
近乎透明的五官，看上去的确无比纯粹。
这似是而非的答案显然无法让众人满意，大家都一头雾水。
“辨灵者……”亓忧无声重复着这个名称，心中渐渐有了判断。
他们此刻所处的这座城市，应当有着与她过去认知完全不同的一套运行法则。
只是不知这套规则的制定者和执行者又是何人。
虽然暂且不知为什么会被引导来此地，也不清楚之后会遇到什么考验，但无论如何，先得好好活下去。
如此想着，亓忧立刻追问道：“我们想要去这个人才事务局，方便指路吗？”
“当然，各位出门左转，应该就能看到一幅城市地图，按照那幅图，你们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店员姑娘手上的动作不停，很快就把李浔方才弄乱的零食货架排得整整齐齐，连每包薯片的边角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近乎强迫症，便是机器人也不可能做得更好。
足见这姑娘在工作上的投入。
勤奋工作，将污浊转化为能量球，进而净化灵魂。
她显然对这条路径深信不疑，并且严格执行。
亓忧侧过脸，与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的天笑目光相触，才发现他目不转睛看着她，思绪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她又转头去看宋锡年，在对方眼里读出了同样的疑惑。
“我还想问问，”亓忧斟酌片刻，望向还在忙着收拾货架的店员，有些突兀地问道，“如果我们的灵魂得不到净化，会发生什么呢？”
第一次，她看到这个年轻姑娘面上的笑容出现裂痕，眼底划过一丝恐惧。
但她很快掩饰住情绪，恢复了标准的笑容，却只是摇头：“我不知道。”
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疑问。
亓忧比旁人更敏锐，她的视线扫过店员扶在货架上微微有些颤抖的左手，眸色渐深。
看起来，她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不敢说罢了。
看她这般态度，不难想象，对于那些没有实现所谓“灵魂净化”的人，应当会有相当可怕的惩罚措施。
并且，如果亓忧猜得没错，刚才这姑娘反复提及的“勤奋工作”，应该也并非宽泛的形容，而是有一些具体的评判标准。
比如她一直一丝不苟整理着货架，对他们每个人的态度都十分恭敬有礼，几乎是有问必答。
这些既是便利店店员应尽的职责，估计也是她可以获得能量球的条件。
偏偏在涉及惩罚的问题上，即使冒着会让客人不满的风险，这姑娘依旧讳莫如深。可见这个问题触及了某些不可泄露的秘密。
亓忧不禁怀疑，他们一行人或许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
“多谢告知。”她知道应该问不出什么了，还是真心实意地向对方道了声谢。
这店员也算是游戏中类似npc的存在，为他们提供了下一步的前进方向——这人才事务局，不得不去一探究竟了。
“走吧。”亓忧看向众人，“我们去找人才事务局。”
李浔依依不舍地望了手中的薯片一眼，才将它放回架子上。
“你就真的这么想吃？”余亭亭将她的全部动作尽收眼底，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李浔横她一眼，没有答话，扭身朝着门口走去。
不知怎的，余亭亭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种可怜巴巴的傲娇，她一瞬间竟然产生了给李浔买下这包薯片的冲动。
下一刻，她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况且，她也没有那所谓的“能量球”，就算真的想买也无计可施。
一群人朝着便利店的门口而去，店员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似是在礼貌相送。
李浔走在最前面，等她走到靠近出口的位置，面前突然弹出了一张电子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