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离她最近的余亭亭没听清。
宋锡年却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说这光闪烁的频率就代表着密码？”
他的知识储备很广，虽然没有那么敏锐的洞察能力，但一听亓忧提到摩斯密码，便能立刻跟上她的思路。
亓忧突如其来的头痛依旧没有缓解，她竭力忍耐着，迅速说道：“没错，这应该代表的是arow这四个字母。”
光线昏暗明灭，大家都没发现她双唇紧抿，面色极为苍白。
除开天笑。
他几乎立刻就听出亓忧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你还好吗？”
他回过头，碧绿的眼眸里盈满担忧，手上的攻防却没有丝毫松懈。
亓忧下意识地摇摇头，担心在这光线昏暗的环境中他看不清，又抬高声音道：
“我没事。你们快试试这个密码对不对。”
她说着否定的话，声线听上去却实在紧绷，天笑忍不住蹙眉。
但他没再追问下去，而是听从了她的指挥。
显而易见，在场所有人里，只有天笑的身高足够，抬手就能轻易触到那圆盘上的按钮。
宋锡年手握匕首，自然顶上了天笑在前列战斗的位置，为他的操作让出空间。
天笑按照顺序摁下了圆盘上全部字母中的a-r-o-w。
所有人都屏息期待着。
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用力推拉几下，那圆盘纹丝不动。
李浔垂下眼帘，语气失望极了：“这密码不对啊……”
“换一下字母顺序试试呢？”余亭亭脑子一转，大声提议道。
她惯来很相信亓忧。
对应着那四组灯光闪烁的频率，可能会有a-r-o-w，r-o-w-a，o-w-a-r，w-a-r-o这四种顺序组合。
天笑依言，按顺序试验了每一种。
然而，都没有奏效。
余亭亭也不再确信，她看了眼亓忧，小声道：“会不会是你想错了？”
众人面上都浮起绝望的神色，前方人偶的攻势还愈演愈烈。
只听一声惨叫，齐致远的肩膀也被一只人偶用力握住。他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要被捏碎了，偏偏那人偶还捏在了他尚未完全复原的旧伤处。
余亭亭反手斩断了那人偶的手腕，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与之前一样，脱离人偶整体后，从手腕往下的部分，依旧牢牢地附着在齐致远身上，力道甚至更猛烈了些。
旧伤裂开，有血从他肩膀上渗出。
齐致远本就怕疼，此刻更是惨叫连连。
听着他的惨叫和众人的质疑，亓忧心乱如麻，她咬紧牙关，一刀将冲在最前方的人偶连腰斩断，也忍不住有些动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闪烁频率并没有代表任何含义，单纯是她想多了？或者，这并不是摩斯密码，应该有别的解读思路？
天笑仍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令。和其他人不同，他专注地注视着亓忧，什么都没有说，眼里亦没有失望或者恐惧，只是这样等待着。
“或者，同时摁下这四个字母呢？”
亓忧突然喊出这么一句，众人都有些怔愣。
宋锡年皱了下眉：“他只有两只手，不可能同时按下四个按钮。”
“所以需要我们合力。”亓忧手脚并用应付着面前源源不断的人偶，来不及回头，只能抬高声音指挥道，“青青应该是我们之间最轻的，来个男生把她举起来就好。”
听到亓忧的话，青青脸色一白。
“我……我不行的。”她嗫嚅着往后退了半步，有些害怕地摆手。
李浔瞪她一眼，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还磨磨唧唧的，那我来！”从始至终，她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
宋锡年当机立断：“我来举。”
虽然比不过半人半狼的天笑，但他胜在臂力强健，李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托了起来，举过头顶。
李浔惊呼一声，勉强稳住身体，勉力伸出手去够天花板上那圆盘。
她可以碰到了。
“天笑，快！”亓忧声音发紧，催促道。
余亭亭体力不支，左手腕又被那人偶的断臂钳制，渐渐左支右绌。
现在又剩亓忧一个人挡在最前面。
好在她头部的阵痛逐渐退去，那痛似乎与方才那段闪现的记忆碎片有关，但亓忧现在着实分身乏术，来不及细想。
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不让层层叠叠的人偶冲破防线，妨碍到天笑他们开启圆盘的尝试。
听到她的催促，天笑立刻举起双手，和李浔同时按下了圆盘上“arow”这四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