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蹬鼻子上脸的暗示。
我迎着他走过去,在初冬深夜的寒风里。
他抬眼看到我那一刻,便下意识地熄了烟。
但烟草味还是随风飘到我鼻腔里些许,有些呛人。
我微微皱眉。
“你想说什么,快点,外面好冷。”我开门见山。
他挑眉冲我扬了扬下颌,“你这是披了个被子?”
显然他对我的不修边幅还是有些意外。
起码他觉得我是应该穿身适合拥抱的衣服的,而不是像这样臃肿得一个男人都搂不过来。
毕竟和谈嘛,还几日未见,万一有点身体接触呢?
但在我这里,他想都别想。
今天想碰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快说,什么事?”我不耐烦地催促。
即便穿成这样,风还是会从领口灌进来,再从脚脖子窜出去,浑身丝丝凉意。
他低头,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黑灰色拼接羊毛围巾,系到了我领口位置。
瞬间暖意袭来,我不用再瑟缩着脖子了。
他盯着我,不无严肃,“呃,是有一件事需要你配合一下。”
配合?
这个词一说出来,不妙的预感便一股脑涌了上来。
原来是有求于我,才深更半夜在楼下等了半个晚上。
说没有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此时我也只能一脸无奈地笑笑,“你要我配合什么?”
配合道歉?配合安抚?配合分手?
恍惚中我甚至有那么一刻特恨自己那天为什么要去冲撞他二姑,如果当时全程闭嘴,便也就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沈暨白的欲言又止里,似乎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犹豫,好似说出接下来的话,连他这样在商场里混迹多年向来杀伐狠戾的人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
沈暨白是沈家长孙,是成熟的大人,无论从任何大局出发,劝我妥协都该是这场闹剧最好的收场方式。
他终是吞吞吐吐地开口,“需要你配合……”
“道歉不可能!”
我甚至没有勇气听他说完,便一咬牙脱口而出。
我终究是倔强的,哪怕并没有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少年的孤勇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
很多年后我大概会为今天意气行事的自己而后悔不已。
毕竟一直以来,鲁莽冲动的是我,坦诚真实也是我,自从和沈暨白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从未给自己留过任何全身而退的后路。
只是他终于不再是那个站在我身后,总会好脾气地纵容我的人了。
那些蚀骨缠绵还历历在目,即使像现在这般距离的靠近也还会听见自己聒噪的心跳声。
而它们从今天开始,都不会再有了。
我抬眼撞进他讳莫如深的眼底。
随着他的话说完,
由视死如归,然后一秒归于错愕。
因为就在我说出“道歉不可能”的同时,他说,
“需要你配合……试试这枚戒指。”
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还处于震惊中的我根本无暇管什么戒指不戒指,只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皱眉,“你刚说什么?”
他也皱眉,“你刚说什么?”
我们方才的话重叠交错在一起,甚至连语速都一致,只是表达的意思南辕北辙。
我撇嘴,“你没觉得我不懂事?”
他错愕,“你这些天不理我,不是因为觉得我家太差了配不上你?”
“啊?”我满是不解地望着他此时俨然已经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睛,“你拖拖拉拉这一会儿,不是想让我去给二姑道歉?”
那抹浅笑里,有虚惊一场后的如释重负,
“道什么歉,难道连她故意针对你我都看不出来吗?”
也是,他那么聪明。
我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怎么就那么不愿意信任他呢?
外面实在有些冷,手和脚很快冻得麻木僵硬,我用手心仅剩的温度搓了搓没沾任何脂粉的脸,连说话都有些不受控制。
最后还是忍不住跳上他的车。
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第二排座位。
沈暨白径直蹲到我腿边,并没在真皮座椅上坐下。
宽敞的车厢,这个仰脸的角度能一览无余看清我每一个表情。
车上暖气很足,但我还没从寒意中完全适应过来。
恍惚中只感觉有人掰开了我的手,在手心放了个什么东西,有些凉意。
我定住心神,然后把眼睛聚焦在自己手上。
是枚戒指。
刚才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的那枚。
此时他原本半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