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手里拿着自制的火把,伯阳看着手中的干粮,叹了一口气。
虽说下来的时候,他们把能带的干粮全都带了下来,但过了这么久这些干粮的消耗速度也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
更重要的是,他还需要这些东西吗?
那位夜叉兄弟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现在他姑且能和对方唠唠嗑、解解闷。
以后呢?
他都不敢想象,这片空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话,他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手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腰。
那里别着一把短刃。
虽是一名术士,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有近身作战的本领,这把短刃就是他自保的资本。
可是现在
他再次触碰到自己的这个老伙计,想的并不是利用对方自保,而是平静的走完最后一层。
“哈哈哈咳咳咳!”
还未走到夜叉身前,伯阳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也许是笑的太激烈的缘故,这阵笑声转而变成了剧烈的咳嗽,甚至让人有一种他会把肺都咳出来的感觉。
“兄弟!兄弟!”
听到这阵咳嗽声,伯阳慌了,他飞快的跑了过去,手里的火把都已经顾不上了。
他看着虚弱无比的夜叉,伸手扶住了他。
“你怎么样了?挺住啊这里就剩我们了,你、你千万别先死。”
伯阳从未想象过,在自己兄弟、家人眼中十分稳重的自己,居然会说出你千万别先死这句话。
但这也是他内心之中的真实写照。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让这个夜叉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甚至好几次想过要不要和其他人一样,找个没有人的角落自我了断。
可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夜叉,他根本不忍心将其独自一人放在这种地方自生自灭。
无论是谁先死,对于剩下的那个人而言,都是一件极其残酷的事情。
“我刚才看到金鹏了咳咳咳。”
丝丝血迹从面具下方溢出,但浮舍并没有痛苦的感觉,反而带有些许的笑意。
刚才对方在的时候,他可是一直在强撑着,直到对方离开了,他才将自己的软弱释放了出来。
“兄弟,你又犯迷糊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见到别人呢?”
脸上带着苦笑,伯阳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夜叉兄弟,大概又和之前一样,产生幻觉了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见到外面的亲人这种事情,不仅仅是这位夜叉兄弟,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但是
在这封印之中,他们怎么可能会看到那些亲人呢?
这不过是这个空间为了迷惑他们,故意设下的陷阱而已。
那些抵抗不住诱惑的人,最终跟着这些所谓的亲人,一起消失在了巨渊的黑暗之中,再也没有回来。
“是啊,但我觉得他不是幻觉。”
幻觉,可不会给他说那么多的东西,更不会在他忘掉一切的时候,说出那些他曾经忘却的东西。
“兄弟,别犯傻了,就因为他是幻觉,他才会让你觉得他不是幻觉啊。”
对于夜叉所说的话,其实伯阳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儿。
因为他是术士,所以他才会对这些东西十分的了解。
但也正因为他是术士,他才不会被这种东西()
所迷惑。
要想成为术士,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自己学会抵御一切邪祟的诱惑。
某种意义上来说申鹤的父亲,就是因为没能抵御住诱惑,才会酿成之后的惨案。
有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像那些普通的千岩军一样,被这些幻象迷惑一次。
这样的话,他也能毫无愧疚的走进黑暗的深处,就此解脱。
但是他做不到啊!
“咳咳伯阳,不一样,他不一样的。”
浮舍虽然咳的很厉害,但自从和对方下到这层岩巨渊之后,伯阳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兴致如此高昂。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对方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兄弟,你、你清醒了?”
这个时候,伯阳已经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因为浮舍的这种表现,更像是即将命陨前的回光返照。
“是啊,他跟我说了很多,有海灯节、有逐月节,还有太平盛世。”
虽然没能亲眼见到那一幕,并且金鹏的嘴还很笨,但根据对方的描述,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对方所经历的生活。
这也是他们这些夜叉曾经无比向往的生活。
最重要的,还是金鹏的状态。
他依稀记得当初的金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