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舍”
魈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日夜没有睡好觉了。
这种旷日持久也没有尽头的战斗,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负担。
降妖伏魔对于降魔大圣而言,并非难事。
但魔神力量太过于强悍,魔神的遗恨千年来经久不衰,憎恨和执念也非常人所及。
他不断的斩杀着魔神残骸所滋生的秽物,而那些憎恨便化作碎片,也在反噬着他的精神。
要消灭这种恨意,必须背负它们的业障。
经年累月积累的业,足以灼心蚀骨。
最危险的时候,他险些因为这些怨恨而失去心智。
幸得荻花洲一奏笛人的帮助,才压制住了邪念。
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能帮助他的,只有君临尘世的七执政。
这被风送至荻花洲的笛声,恐怕也是出自七执政之手。
也正因为那笛声,他才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宁静
对于普通人多么平凡的字眼。
但在高高在上的三眼五显仙人眼中,却又是多么的奢侈。
魈,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安宁了。
这种能够毫无防备的安然入睡,不怕被业障折磨、不怕被邪祟偷袭。
最为普通的安宁。
魈苏醒之时,夜已深。
荻花洲的浪潮声,伴随着篝火之中干柴燃烧的噼啪声,让魈前所未有的放松过。
睁开眼,便是那片璀璨的星空。
闭上眼,便是声声入耳的虫鸣。
隐约间,仿佛有一阵二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想起第一次听到这种乐曲,还是和帝君一起时。
那种悠长且古老的音调,让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他原本以为,千年的岁月足以洗刷掉一切恩仇,毕竟这些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但每次听到这种声音,他都会产生一种想法。
若是浮舍他们听到这种曲子,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呢?
人放不下的有很多,仙也有很多。
而他最放不下的,便是过去。
睁开眼,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某一天。
浮舍那带有狰狞伤疤,却笑的十分豪爽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问他今晚想吃什么。
应达想吃鱼,伐难附和着说,不如来一份杏仁豆腐吧?
只有弥怒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吃什么,还不是大哥浮舍自己任性的做决定吗?
一声声金鹏,让魈逐渐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是想抓住某些将要流逝的东西。
可视线逐渐聚焦,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大哥浮舍。
而是一张虽然笑的很温柔,但却极其欠揍的脸。
“日落果,甜的,吃吗?”
“”
一瞬间,本来还有些恍惚的笑,就像被浇了一整盆冰水一样,彻底清醒了过来。
甜的?
你给我的果子里,就没有甜的!
“唔这是什么地方?”
捂住了自己的额头,魈坐起了身,向白洛询问道。
每次他经历这种事情,醒来都会头痛欲裂,别说是梦到浮舍他们,就算是无梦都是一种奢望。
毕竟业障可不止在他醒着时折磨他,在他昏睡时,更是不会放过他。
可是这一次,他竟是没有任何不适。
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荻花洲北部,我在明蕴镇那边救下的你,本来打算带你去望舒客栈的,半路听你说什么想吃鱼,就帮你抓了些。”
白洛说着,将手中的烤鱼递给了魈。
而魈在听完他的描述,下意识的看向了四周。
不看还好,这么一看,他瞬间紧张了起来。
那种风格极其粗犷的建筑物,明显是丘丘人的风格。
白洛竟是把他带到了丘丘人营地附近?!
“你这家伙,怎么把我带到了这种地方?”
第一时间唤出了自己的和璞鸢,魈摆出了警戒的姿势。
他是惧怕丘丘人吗?
那倒不是,丘丘人这种生物,对于三眼五显仙人而言,根本不足为惧。
他只是怕自己身上的业障影响到此处的丘丘人,导致丘丘人发狂袭击路人。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放心吧,我全都搞定了。”
白洛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
虽说他口中的已经全部搞定,指的是他已经把丘丘人给放倒了。
但落到魈的耳中,却成了另外一种含义。
他下意识的感受了一下体内的业障,却察觉到这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