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辉停顿了一下,继续回忆:“出事那天,天空蓝得不像话,微风拂面,舒服极了。我玩得忘乎所以,天擦黑了还没回家。等我反应过来,天已经全黑了。
那时我胆子特小,白天走惯的山路,一到晚上就迈不开步,我只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哇哇大哭。
外婆见我天黑还没回家,就上山来找,但没找着。她回村喊了十几个人,整夜翻山越岭,愣是没找到我。”
“知道我当时在哪儿吗?”高辉突然问张小凡。
张小凡摇了摇头。
高辉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异常严肃:“那天晚上,我就在那山上,根本没听见外婆带人找我的动静,直到第二天清晨,外婆准备报警时,在山脚下发现了熟睡的我。”
“当时的具体情况,我记不太清了,都是听外婆说的。她说我告诉过她,那天晚上我在石头边哭,有个老爷爷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回不了家。
老爷爷一直安慰我,给我讲他年轻时打仗的故事,还给了我馒头吃。醒来后我还抱怨那馒头像纸一样没味儿。
外婆听了我的话,吓得不轻,之后再也不许我去那山玩。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遇见的老爷爷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故事网上一搜一大把,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张小凡反问道。
高辉摆摆手,笑说:“你误解了,我并没期望你能信,只是想说,这世界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不是一句迷信就能打发的。”
“要我说服你相信鬼神,还是免了吧。”张小凡直言不讳。
高辉停下脚步,挽起袖子,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脖子上的一道疤,“这是我上次和师傅来这岛时,佟雪琰留给我的纪念。这么多年,无论我怎么尝试,这痕迹始终纹丝不动。”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直说吧,别绕弯子了。”张小凡真是一头雾水,搞不懂高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简单,我提醒你,若是一直不信我,待会儿佟雪琰现身,你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没空照顾你。”
“你不是说去烧她的遗骨吗?怎么,佟雪琰还会现身?”张小凡反问,显然没把他关于他会“遭遇不幸”的警告放在心上。
高辉一愣,对张小凡漠视生死的态度颇感无奈:“你以为驱鬼是过家家吗?烧了尸骨,佟雪琰就能乖乖消失?她怎么可能不做防范。”
“太棒了,那还愣着干嘛,走吧。我怎样,不劳你费心,就算我有啥不测,也与你无关。”
张小凡走在前面,催促着他。如果真能再见佟雪琰,这次他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毫无准备,无论是人是鬼,他誓要揭开她的真面目。
高辉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师傅当年也跟你一样乐观,以为一上岛就能迅速解决佟雪琰。”
路上,高辉补充了之前在别墅没说完的故事。
刚上岛那几天,高辉和他师傅,还有那位渣男以及老佟一家,并未遇到任何异常。原本计划借老佟一家引出佟雪琰的计策失败了。
高辉的师傅明白,佟雪琰肯定还藏在这岛上。
按原计划,高辉师傅预计两天内就能搞定佟雪琰,但他们在岛上滞留了五天,用尽各种办法,佟雪琰的鬼魂就是不现身,仿佛人间蒸发。
这大大超出高辉师傅的预期,佟雪琰比他想象中要狡猾,没有因仇恨冲动现身,反而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和理智。
面对这情形,老佟一家暗暗松了口气,管它佟雪琰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反正他们巴不得离这座鬼岛远远的,毕竟养殖基地那边一堆事儿等着呢,哪有闲情在这儿探险。
老佟拐着弯跟高辉师傅商量:“既然咱那不省心的女儿没在这儿,咱是不是能撤了?养殖基地那摊子事儿可离不开我啊。”
高辉师傅可不乐意,这关乎他的名声:“我堂堂捉鬼大师,难不成还治不了个小丫头?这要传出去,我这脸往哪儿搁,同行不得笑掉大牙!”
又拖了两天,高辉他们不得不准备打道回府,倒不是扛不住老佟一家的催促,实在是带来的干粮快见底了。
第二天,岛上生活一周的他们正要启程,却出了岔子。天气骤变,暴风雨说来就来,跟现在这情况一样。
第三天,更要命的是,他们来时的小船在前一天晚上不翼而飞,这下子,几个人彻底被困岛上了。
好在岛上还有几户人家被佟雪琰“清理”后留下的空屋,虽然里面的物件早被周围的渔民捡了个精光,但至少能给他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刚上岛那几天,他们还住在帐篷里,因为害怕佟雪琰,除了渣男和高辉师傅,其他人基本不敢出门乱逛。
这是老佟一家首次深入岛内,亲眼见识了佟雪琰当年的“杰作”。场面惨不忍睹,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但现场除了没了尸体,几乎保持着案发时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