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坐下的武童子转世,你倒是比我还会吹。”
楚玉看了一眼面前耷拉下脑袋的贺聂,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贺聂撇了撇嘴,嘟囔两句:“那些难民们都是老顽固,不给世子您按一个厉害些的身份,他们也不听我说话啊。”
楚玉撇去一眼:“倒是还敢还嘴。”
魏松元看戏看得差不多了,站出来打着圆场:“贺聂他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心思不坏。那些难民们身上所谓的海难病,其实是有人下了毒。他们得了活命的机会,来找世子还愿,也是可怜人,您便当了这武童子便是了。”
楚玉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摆了摆手,就当这事儿揭过去了。
并退左右之后,楚玉正了正神色,从怀中掏出一打信件,放在了韩迄面前。
韩迄有些莫名,拾起桌上的信纸,看了两页之后面色大变。
“这…这是……”
楚玉压下了他后面说的话,凑近了韩迄:“今天三皇子刚到货家,晚上大摆宴席,我潜入霍家后山,山顶之上就是个规模不小的军营,这些信便是我从那军营帐子里带出来的。”
韩迄面色发愣,楚玉却没有收了话头。
她又将一把短刀放在桌上,将刀身上几乎被磨去的花纹迎着烛光,照给韩迄看。
“你再看这个。”
这把短刀是楚玉从那一些器械中挑出的,被抹去标记最轻的一把。
韩迄看着那上面的字,喃喃出声。
“楚……”
军需武器,都是由朝
廷统一印盖专属部队的花纹,寻常人家很难模仿。
眼前这把短刀明晃晃的,就是一把朝廷派发给镇北军的器械!
韩迄抓住楚玉的手臂,手指用力:“世子,你可看清楚了,私供军队,那可是谋逆重罪啊!”
“大人。”楚玉望向韩迄的眼睛,“您今日看到的火光范围便是那军营所在之地。”
楚玉紧盯韩迄,她相信上辈子那个即便被发配到苦寒之地,也依旧为百姓劳心劳神的人,是最为公正的。
韩迄沉思良久,抿了抿唇:“单凭几张信件,送到京都无法服众,此事兹事体大,又涉及皇子,还得从长计议!”
楚玉看出韩迄犹豫,她一咬牙,拍桌而起:
“若是我还有父亲从边关递来的绝笔信呢?”
“若三皇子就是导致边关战败的元凶呢?!”
“护国将军身死,十多万将士横尸,这理由可够?!”
她的气势足够骇人,一声声质问听的人肝胆俱裂。
边关战败,是三皇子的手笔!
韩迄靠在椅背上,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瘫软。
他是堂堂正正的大乾子民,从小便知道镇北军的厉害。
百胜之师坐镇大乾,足够威震周遭各国,又或是说,有宁康候在一天,周遭小国便不敢有小动作。
如今宁康候战死,大乾北疆一连被攻下十八座城池,周围的小国也都躁动起来,边关之处小动作不断,近来不甚受扰。
韩迄在家的时候总听自己父亲念叨,若是宁康候
还在……若是宁康候还在……
“我愿助你,只是江南局势未定,我本是陛下轻点来江南赈灾的,一时半会无法脱身。这些证据只能由世子亲自带回,三皇子在江南的行动我帮你盯着,无需担心!”
韩迄一届文官,能做的事情有限,更无法舍弃这些刚刚喘过一口气的难民。
“我可以帮你写篇奏折,将一桩桩,一件件都罗列清楚,等到上奏天厅,也有个说辞!”
韩迄当即招人拿来笔墨,就着房间里的油灯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这一本参三皇子的折子。
又是一夜夜明,鸡鸣犬吠之时,韩迄将奏折递给楚玉,与之拜别:“时局紧迫,世子路上珍重!”
韩迄写折子的时候,楚玉便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如今江南正乱,是彭煊辉分不开手来注意她的时候。
此时赶会京都,上奏帝王是最好的时机!
天色微明,码头经过一夜喧闹,还在码头边的人,此时已经寥寥无几。楚玉带着魏松元和翠儿和几个愿意做活的江南灾民,登上帆船,远离了岸边。
韩迄站在船下,躬身拜别楚玉。
楚玉看着韩迄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不见,才转身看向前方一望无际的水面。
“魏松元,拉满船帆,全速前进!”
“是!”
船员将船帆拉满,秋日的江风像是淬了冰的小刀,刮在人身上生疼生疼。
楚玉的发丝被江风吹乱,却吹不开她眸间愁绪。
翠儿看着楚玉的背
影,不知为何,总觉得少年纤瘦的身影透着沧桑。
她忍不住的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