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朦胧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昏暗的屋内。
突然,一声闷响,一盆冷水毫无预兆地从门外飞来,径直朝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宋时鸢泼去。
水花四溅,瞬间将宋时鸢从头淋到脚,她猛地打了个寒战,身体像被电击般弹起。
冷水顺着脸颊、脖颈、脊背一路流淌,冰凉刺骨的感觉如千万根针尖扎入皮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真是该死……”
宋时鸢起床找干净衣服,恰好瞟见窗口闪过几个人的身影,只来得及看到那一片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来不及追出去,只能先挣扎着坐起身,湿漉漉的长发黏在脸颊上,衣服紧贴在身上,透出阵阵寒意。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忽然,有人轻轻扣响了房间门,传进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秦姑娘,桂嬷嬷叫你现在出去一趟。”
现在突然叫过去,肯定没安好心。
宋时鸢当即应了一声,随后换了一套干净舒爽的衣裙后跟了过去。
院子里,阳光斜照,却照不透桂嬷嬷那冷硬的面容。她站在台阶之上,身后跟着几名粗壮的丫鬟,手中抬着两大盆厚重的脏衣服,散发着难闻的霉味。
宋时鸢站在院中,湿漉漉的头发还未完全干透,紧贴在她的脖颈上,显得有些狼狈。
桂嬷嬷的眼神如刀,直刺宋时鸢的心头:“秦姑娘,这些衣物都是府里要紧的物件,你今日的任务就是把它们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
说着,她一挥手,丫鬟们便将脏衣服重重地放在宋时鸢面前。
宋时鸢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满:“桂嬷嬷,我虽不是府中的正室,但好歹也是秦家大少爷的侍妾,怎能做这些粗活?”
桂嬷嬷一听宋时鸢的竟然有脸这么说,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仿佛乌云压顶,声音也冷了几分:“秦姑娘,你以为你还是秦家的宝贝侍妾吗?私通外男之事,你已失去了一切地位与尊严。现在,你不过是府中的一名低等丫鬟,连府里的下人都不如!”
她边说边走近宋时鸢,眼神中满是嘲讽和威胁:“你若是不乖乖照做,我就直接报官,把你私会外男,意图不轨的事情给抖出来。到时候,你可就不是被泼冷水、洗脏衣这么简单了。”
宋时鸢闻言,心中一凛,脸色瞬间苍白。
她知道桂嬷嬷所言非虚,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人们根本不会明辨是非,她的名声将彻底扫地,更可能面临更为严重的后果。
她只能咬牙忍住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低下头,默默接过丫鬟手中的脏衣,开始一件一件揉洗起来。
才短短一天里,宋时鸢做的活计是平常府里那些丫鬟三倍的量。
本来因为前几天因为跪在雨里好些时辰,身体已经是很虚弱,现在再被她们这么一刁难,更是不见得转好的迹象。
一旁陪派来监视她的小丫鬟二喜看她踉跄的脚步,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小声说:“秦姑娘,我放了几个馒头在你被子里。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可饿坏了吧?我扶你回去吧。”
宋时鸢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她的双手被冷水冻得通红,肩膀因为长时间弯曲而酸痛不已。然而,听见二喜的这句话时,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你会因为你的好心有好报的。”
“秦姑娘,难道你不讨厌我吗?我今天可是监视你干活的人啊,一举一动我都必须报给桂嬷嬷。”
听见这话,宋时鸢只是伸手轻轻揽过二喜的肩膀,用她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二喜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小鹿。
“二喜,别怕。”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像是冬日的暖阳,透过云层洒下温暖的光芒。
“这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只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不应该被卷入这些纷争中。”
二喜抬头望向宋时鸢,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看见宋时鸢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理解与包容。
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在宋时鸢的安慰下慢慢消散。
二喜问:“秦姑娘,你恨欺负你的人吗?”
宋时鸢答:“当然恨喽……而且我一般有仇都是当场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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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寂静的丫鬟房里,一群丫鬟们围坐在昏黄的灯火旁,她们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低声细语地策划着第二天的恶作剧。
“桂嬷嬷说了,要让秦婉卿这个贱女人知道她的厉害。”领头的丫鬟尖声细语道,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对,明天咱们就让她好好尝尝苦头!”另一个丫鬟附和着,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正当她们说得起劲时,突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丫鬟们纷纷抬起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