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骤然大亮,月光随着大开的窗户撒入地上交叠得两个人身上。
透过月光,尉迟砚皱着眉拍拍她的脸:“喂,醒醒,长月?”
唐周姗姗来迟:“主上,主上怎么了,怎么……了”咋咋呼呼的呼喊骤然停止,看着举止暧昧的两个人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主上,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尉迟砚没好气道:“闭嘴,赶紧过来,我们受伤了。”
唐周哦哦,忙不迭的跑不过,站在旁边有些无从下手。
尉迟砚:“蠢货,把我扶起来。”
唐周闻言扶起尉迟砚,手没注意碰到了他的右胳膊,尉迟砚嘶了一声。
“主上,你受伤了?”他有些震惊道。
尉迟砚起身后:“帮我把她扶到床上。”
“刚才有刺客,居然给我吹迷香,幸好发现的及时没晕过去,到底不察,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唐周:“那这祁女怎么会在这里?”
尉迟砚:“她救了我,就是晕血晕了过去。”
戚瑶萱醒的时候,一阵阵的恶心还没过去,头痛欲裂,她睁着眼睛愣神。
随后仿佛惊醒了般抬起右手,上面光洁如新,一丝血迹都没有。
她环视周围,头顶的纱帐是绣着暗纹的深蓝色绸帐,转过头桌边坐着的尉迟砚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挑眉:“醒了?”
还没等戚瑶萱说些什么,胃里一阵紧缩,控制不住的起身干呕了起来,一阵咳嗽。
耳边传来由远而近的的脚步声,温厚的大掌落到她的背后,轻轻的拍着。
“晕血还逞强。”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呵斥。
戚瑶萱拍开他的手,忍下恶心:“你就这么对你的恩人?”
尉迟砚:“是是,我的错,喏。”
她的嘴边递来一杯温水,戚瑶萱到底抬手接过。
尉迟砚:“说说吧,为何今晚要来?”
戚瑶萱抿嘴:“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借口之拙劣,嘴硬非常。
尉迟砚轻笑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更显的磁性,低沉:“哦?是不是你人美心善?见不惯欺负弱小,顺手一救?”
戚瑶萱难堪的转过头,不说话。
“行,谢谢人美心善的…长月。”长月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意味不明。
戚瑶萱好些时候才反应过来过来,长月是她的称号,是她的耻辱:“我不叫长月。”声音随着心中的恨意变得冷然,低了一个度。
“那你叫什么?”尉迟砚问。
“关你屁事?”戚瑶萱冷脸应对。
尉迟砚也没有生气,只是起身走到了一旁,直到戚瑶萱看不见。
而戚瑶萱的情绪有些低迷,并未关注他。
低迷的情绪直到尉迟砚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打开,她昏沉的头瞬间清醒。
瞪大了眼睛看着盒子内的白色蚕种。
“竟是你偷换了蚕种?”她反问。
“是。”尉迟砚爽快承认,并且把盒子递给了她。
“你……为何要?”她的眼睛里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有些不解,不解他既然偷换为何又还给她。
尉迟砚凑近,烛火映在他脸上,有种奇异的色彩:“这还不明显?自然是……”他故意拖长音。
“为了你。”尉迟砚很坚定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戚瑶萱:?
“你看这个诚意够不够。”说到这里,戚瑶萱再傻也知道尉迟砚的意思是为了当初求合作拒绝他的事情。
原以为对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一直在打这个主意。
她低下头,无意识的摩挲,随后抬起头,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可以。”
“既然王上如此有诚意,那瑶萱再拒绝便不识好歹了。”她淡淡的说。
瑶萱?原来她叫瑶萱。
“戚瑶萱?”这三个字在尉迟砚嘴里打转。
听他准确说出她的姓氏,戚瑶萱也没多大惊讶:“既然你都知道了,但是我还是要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濮阳戚氏之女,戚兰廷是我阿兄,戚丛云是我阿父。”
“我与当今天子和太后,有血汗深仇,就算穷尽毕生,病了、死了,啖血割肉也要从地下爬出来,报了这仇。”她的声音极轻,却坚定如山石。
恨到极致,便是云淡风轻。
“如此,王上与我实在不是一路人,我的未来,兴许是不知埋葬在哪个犄角旮旯,若要斩恶鬼,便是黄泉路也得走上一遭。”
“这般,王上还愿意与我合作?”
尉迟砚原本带着笑的表情听了她的这些话后变得神色莫辨。
他同样云淡风轻的回道“不过是恶鬼,戚将军功德无量,天道定是会偏向你,黄泉路而已,走便走了,我倒是能与你一说这路上的景色,颇为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