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凛然早晨要她看管好安夏,说是安夏没悔改之前不准安夏出房门。可这些话她又怎么能和安夏说呢?
安夏已经那么可怜了。
“可怜见呐!”
保姆摇了摇头,向楼底走去。
陆凛然是在傍晚时候回来的,他全身肃穆,清冷的眼神黝黑,带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吃饭了吗?”
陆凛然问的是保姆。
保姆点点头,斟酌着用词。
“夫人用了点早餐,午餐只喝了点果汁。”
陆凛然点点头,皱着的眉头松了松。
他害怕安夏又绝食,每一次吵架安夏都不吃不喝。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三天两头的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我上去看看她,你去给她熬点粥。”
陆凛然冷静地吩咐道。
说完,他大步跨上楼梯,向安夏所在的房间走去。
陆凛然开了门,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开灯。
陆凛然没来由的心慌,他打开了灯。床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人。
安夏呢?
陆凛然看了一眼卫生间,大步向前走去。
卫生间的门被人反锁了,不用说陆凛然也知道里面是谁。
“安夏,你开开门,我回来了。”
陆凛然沉着嗓音说道。
里面并没有任何回音。
陆凛然眉头一跳,又叫道“安夏你开开门啊,你不是要去顾氏集团上班吗?我答应你。”
陆凛然终于慌了,他此时再也顾不得安夏到底想要去哪里上班了,他现在只想安夏开开门,让他知道安夏是好好儿的。
可是里面依旧没有回音。
“来人,来人啊。”
陆凛然大吼。
仆人们快速上来,见安夏并不在,都是一惊。
“去给我拿一把钳子来。”
陆凛然大吼。
仆人很快拿了工具来,陆凛然对着门锁就是一击,锁被弄坏了。
陆凛然一眼就看到了浴室里的安夏。
安夏穿着浴袍安安静静地躺在浴缸里,陆凛然大步走过去,大力摇了摇安夏。安夏仍然没有动静。
这时,陆凛然终于看见了浴缸旁散落的药丸,是安眠药。
“去叫救护车,去啊!”
陆凛然大喊。
同时自己把安夏从浴缸里抱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颤抖。
安夏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安夏,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把你的骨灰放在这房里,让你一辈子都困在这里。”
“安夏,你听到没有,你一定要给我坚持住。”
陆凛然像发疯了一样的对着安夏发吼,尽管谁都知道安夏听不见。
安夏,怎么就自杀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陆凛然直到到了要进手术室了还不肯离开安夏,期间一直死死抓住安夏的手。他害怕安夏就这样丢下他。
这是陆凛然第一次感受到害怕,死亡来临之前的绝望。
安夏醒来时满目都是白色,她恍然才想起,自己吃了安眠药,然后晕了过去。
安夏其实并没有想自杀。
陆凛然并没有在这里,安夏自嘲的想,或许陆凛然会以为安夏这是在以死来威胁他。
陆凛然这样骄傲的人,怎么还会来看她呢?
其实安夏不知道的是,陆凛然已经亲自在这里守了她一天一夜。而安夏醒来的时候,陆凛然正好被安夏的主治医师叫去了。
当然,这些误会陆凛然不会主动去解开。就如同安夏所说的,陆凛然有他自己的骄傲。安夏大抵是他人生路上最忐忑的一段旅程。
主治医师办公室内,陆凛然一手拿着安夏的病历表,一手拿着手机。
“陆先生,陆太太有轻微的抑郁症您知道吗?”
主治医师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手拿着安夏的病历卡。
“知道。”
陆凛然嗓子有些哑,他太久没有休息,也没有喝水,嗓子不舒服。
他的确是知道安夏有轻微的抑郁症,不过他平常也没有太注意因为安夏的抑郁症是在五年前安夏出事时查出来的,也治疗过一段时间。
自他们结婚之后安夏就已经很少吃安眠药,也没有再犯过病。陆凛然就以为,安夏的抑郁症是好了的。
“陆太太受不得刺激。”
主治医师满脸严肃。
“还有,陆先生,陆太太吃的安眠药没有多少,她并不是……”
主治医师话还没有说完,陆凛然的手机就响了。
陆凛然给了主治医师一个歉意的眼神,开始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