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录音突然戛然而止,安夏下意识把放在茶几桌上的录音笔拿了起来,用力晃了几下。
“录音笔没坏,是我把后面的文件都删了。”
陆凛然拿过安夏手中的录音笔,用力摔在地上,又在上面补了两脚,彻底变成一地碎渣。
a市,看似是一充满秘密的城市,可但凡在这座城市里留下痕迹的事情,那就没有瞒得住的,早晚得闹得人尽皆知。
所以……
“小夏,在你知道真相之前,我想你应该见一个人。”
“吴秀雅?”
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白楚楚,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一定要找到吴秀雅,只有这个女人知道10年前的真相
,可离开监狱以后,安夏的麻烦就没有少过,忙起来,倒是把找吴秀雅的事儿给忘到了脑后。
“没错。”
陆凛然不愧是巅峰上的常胜将军,就算没有人提醒,就算手头上的证据只是蛛丝马迹,他也能把这些残碎的碎片拼凑在一起,最终找到破题之法。
“吴秀雅就在陈景洪的安全屋。”
把人保护起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自从吴秀雅被杨子晨栽赃陷害,这女人便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自由。
可整件事情的疑点实在太多,陈景洪以自己的事业生涯力保她是被冤枉的,这才没有把人直接定罪关进拘留所,而是暂时住在安全屋。
“她现在什么都不肯说。”
“你觉得吴秀雅会和我说真话?”
安夏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身子无力的靠坐在沙发上,“凛然,不是我认怂,是我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女人插上尾巴就能变成猴,就算肯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哪句话说的是真哪句话是假。”
她向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凡是遇到糟心事,安夏都能冲在最前面,披荆斩棘无往不胜,从来就没有在一件事在一个人面前认输过。
可这一次……
“凛然,还是公事公办吧,吴秀雅要是真想替杨子晨认罪,咱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和你说实话?”
吴秀雅的声音突然从门口的方向传来,安夏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你……”
哗啦啦!
还不等安夏把话说完,吴秀雅便把戴着手铐的手举了起来,铁链子被晃动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我只是配合陈队长查案而已,一切都是按章程办事,谁都不敢徇私枉法。”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沙发旁坐下,又用下巴指了指放在茶海上的茶罐,“这么好的茶,难道不给我泡一杯,估计等这件事情了了,在里面,得有几年喝不上这么好的茶。”
“你的心还真是够大的。”
安夏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又用眼神示意陆凛然和陈景洪暂时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有些话也好说。
半跪在茶几桌旁,手法熟练的替吴秀雅泡了一壶茶,“想想咱们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遇到的事儿,都可以写一本书了,你不觉得咱们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注定要做朋友吗?”
吴秀雅拿着做坏的衣服找上门来,那时的安夏还在旧金山,以为她不过只是众多客人中的一位,但没有想到的是,之后会有这么多的瓜葛。
可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今儿个,也许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最值得信任的,明个一早,兴许就能用一把水果刀抵在你的脖子上。
但安夏是幸运的,起码陆凛然对她的感情是十足十的,全然不参杂一点杂质。
“安夏,你是我见过最单纯最干净的姑娘,是唯一一个哦。”
吴秀雅自顾自的说着,就好像和安夏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小茶杯,一口喝下刚刚新鲜出炉的茶水。
陆宅的东西有一件算一件,甭管是吃的、还是喝的,哪怕只是摆在一旁供人瞧得,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尤其是茶叶,味道甘甜回香,在口腔里久久不肯散去。
做人就像是喝茶,你活的年头越久,虽说这味道也最浓,却又在这浓香的味道里掺杂着一丝酸涩。
可只要刚刚摘下来的新茶,哪怕就是簸箕里的一点茶叶末,那也是大家喜欢的。
谁让新茶干净呢,干净的一点杂质都没有。
这世上的人,不管你是男生还是女,天生就喜欢美的东西,换做谁也不会挑一坨陈旧难以下咽的茶叶,而是把眼珠子掉在新茶堆里。
而吴秀雅……刚巧是被剩下的那一坨旧茶,而如今坐在一旁的安夏,便是刚刚从茶林里摘来的新茶,茶叶上还带着晨起的露珠呢。
“你说我这人还真是矫情,好好的话不说,偏得说这些让人掉眼泪的话。”
她嘴角扯出一抹生硬的笑,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珠,强压住喉咙里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