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
纤细的五指,紧紧地握住玻璃碎片,被割伤的伤口处,不断流出鲜血,滴在地上。
安城整个人都是懵的,“为什么?”
“城城……”安夏忍着疼,丢掉碎片,站起身来,将柔弱的少年,揽入自己的怀中,“你还记得爸妈去世的时候吗?他们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放心,姐姐从来都没有委屈自己,那些人说什么,姐姐也不在乎,姐姐只在乎一个人,那就是你。”
安城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回忆,最终都化成了碎片,填充在了他的脑海中,挤得他好痛。
姐姐喜欢的人,明明就是……
可是为了自己,现在她却要和那个太子爷结婚,以前他听说过,那个所谓的太子爷极度冷漠,甚至连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眼前,都无动于衷,姐姐那么善良,一定不会喜欢这种人!
她一定是被那个狗屁太子爷威胁了!
就和当初那些讨债的人一样,他们都想要害姐姐,他才不会让他们得逞!
安城纯黑的眼瞳,渐渐透露出仇恨的疯狂。
“陆少……”
护士的声音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望着那个突然出现在门边的男人,安城冷冷地勾起唇角,摸过一旁的花瓶。
“陆凛然!你敢害我的姐姐!我要你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安城怒吼一声,拎起花瓶,朝着陆凛然就冲了过去!
“不要啊!安城!”
那一瞬间,安夏的心几乎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陆凛然那个性格,若是被惹恼了,一定不会放过安城的!
看着花瓶已经被扬到空中,安夏几乎不敢再看。
“啪”地一声,碎片迸裂满地。
安静的房间中,再一次响起了尖叫。
“啊……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安夏后怕地睁开双眼,看见的画面,却让她忍不住愣了一下。
陆凛然只用了一只手,就扭住了安城的胳膊,痛得他不停哀嚎。
周围的护士都吓傻了,此时正瑟瑟发抖着,不知如何处理。
陆凛然鹰眸一扫,声音严肃又威严,“还愣着干什么?!镇定剂!”
“不要用镇定剂!”安夏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将安城护着怀中,“他一定不会再伤人了,不要给他用镇定剂!啊……”
安城忽然如同小豹子一般,咬上了她的手臂。
毫不顾忌的用力,很快就见到有血流出。
直到镇定剂渐渐被注入身体,才一点点松口,可是那双眼睛,还是依旧写满了仇恨。
“束缚带!”
“不要!求求你了,陆凛然,我替他道歉,你不要这样对他!”
陆凛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表情冷漠,“快一点!”
看着弟弟被抬上病床,被束缚衣包裹,连口中也被暂时地堵上了纱布。
他是那么的痛苦,可是自己却无法分担丝毫。
只能撕心裂肺地哀求着,却又无济于事。
“陆夫人,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酒精整瓶倾倒下来,痛到钻心,她的喉咙却好像被堵住了,连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已经包扎好了,陆夫人,注意伤口不要沾到水。”
“谢谢。”
“应该的。”
护士走后,走廊一片安静,安夏望着自己的手心出神。
镇定剂的作用下,安城早就已经睡着了,好像父母出事之后,她就很少再见到弟弟那么平静放松的样子。
而刚刚的那一幕,却犹如放电影一般,从眼前闪过,安城的固执,更让安夏痛心疾首。
“明明是道听途说,城城,你为什么宁可信别人,都不肯信我这个亲姐姐?”
安夏一个人自言自语,眼底闪过一丝苦楚,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拳,被压住的伤口,从白纱布下渗出血来,疼痛感迅速蔓延。
重重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弟弟病房的方向,余光却瞄到,刚刚从药房取药回来的陆凛然。
“我……“
安夏猛的从休息椅上站起来,刚想和陆凛然道歉,毕竟自己刚刚的态度,弟弟的无理,的确很过分。
但对上他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不安的在身前纠缠。
“你弟弟只是暂时性的精神分裂症,还有救,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陆凛然一边说,一遍扯着安夏的胳膊坐会休息椅上,从所料口袋里拿出止痛散,小心翼翼的涂抹在纱布外的细小伤口上。
咝……
安夏缩了缩手,陆凛然微微抬眼,低声问道,“弄痛你了?“
“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