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能活下去吗？”
软糯的女声响起，一缕不甘萦绕在话语间。
回答她的只有一嘶悠长的龙吟。
“哥哥，你真傻，能让我们活下去的，只有权与力啊。”
女孩好似听懂了龙吟中蕴含的意思，歪了歪头，敲了敲大龙坚实的脑袋。
“哥哥，命运马上就要找上我们了，一如万年之前。”
女孩伸出双手，抱住了墙壁外露出的龙头，她的脑袋依偎在龙坚硬的鳞片上，连衣裙的雪白沾染了空气里飘着的灰烬，遮住了她皎洁的肌肤。
龙与龙相互依靠在死寂的空间里，静谧地一如秋日晚风的吹拂，漫山遍野上散满了金黄。
……
“出发。”
白色劲装的中年男子站在四合院里，他遥望着远处天际沉下来的夕阳，不知对何响起的一声命令惊起了院内的飞鸟，也带走了院内蠕动的阴影。
“圣杯……那是一场血腥的诅咒。”
幽幽的话语如同小溪般穿过院旁密植的老树，不知不觉间已经传的很远很远，好似传过了整个龙都。
……
“陈墨瞳是怎么回事？”
男子看着眼前少年，敲了敲桌子。
“混血种一场肮脏的交易。”
少年撇了撇嘴，推出一杯咖啡给坐在吧台前的男子。
“何以见得？”
男子沉声问道。
“隔老远我就闻到了她身上的不寻常，别忘了，我可是死亡的老祖宗。”
少年无奈地摊摊手，摊开的手掌里，灰色的气流正裹着一个球，球的中心，一滴暗黑的龙血悬浮在空中，展开的领域抵抗着灰色气流。
“万年前，人类窥伺着我族的力量，一遍又一遍做着封神之路的美梦，尼德霍格看着被他甄选出来人类，在他建造出来的斗兽场里不停地厮杀，胜利者可以得到他血的恩赐。”
男孩停了一下，他看了眼远处耸立的大厦，眼眸里满是追忆的萧索，时间仿佛给历史的血腥披上了一层厚重。
“你也知道，那不过是一场娱乐。”
男子哼了哼，他盯着少年手中的炼金模型，在他眼里，死亡的气流和生机勃勃的龙血互相交融，互相排斥，构成一幅生与死的画卷。
仿佛欺骗了死神一般，连昆古尼尔的锁定也被挣脱。
“是的，我们亲爱的皇帝陛下尼德霍格给予了胜者血的恩赐，但封神之路从来没有人走完，人类也谈不上进化成纯血龙类。”
少年顿了顿，
“当然，除了奥丁。”
少年笑了笑。
“尼德霍格只是为了欣赏那血肉飞扬的场景，暴虐根植于他的血与骨里，他欣赏着人类最原始的厮杀，鲜血染红了斗兽场，血液凝聚成河与湖，那是他的淋浴场。”
少年毫不在意地提及那段往事，哪怕每一个字上都流淌着鲜血，沾染着骨肉。
“我也有幸在成王后去看过，我记得那天，尼德霍格端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那座高耸入云的雪峰，王座下，白王和我，看着厮杀的人类，矛与齿刺穿对方，鲜血染红了整个平原。”
少年沉声地诉说着那段被掩埋的历史，而这段历史被记载在尼德霍格的冰海铜柱上，秘党却没有把这段历史解读出来。
“这和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
男人沉声提醒着少年的跑题。
少年摆了摆手，大门和电力随之关闭，黑暗笼罩了两人，好似那段历史，只有黑暗才能掩埋。
“那是一切罪孽的开端。”
少年幽幽的话语响起，好似徘徊的亡灵。
一抹金色悄悄亮起，仿佛暗夜中的巨蟒睁开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