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萝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还笑了。
“放心,我给王爷去说,他不会生气的。”
下午来的时候宁绮萝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墨景和的确讨厌别人不经过自己同意直接做决定,但只要宁绮萝做的事情是为百姓好,是能救命的事,她就问心无愧。
墨景和又不是是非不分,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对自己发火呢?
石存之所以吓成这样,是因为他太畏惧墨景和了。
都知道他脾气不好,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要说谁吃的亏最多,那肯定是宁绮萝,其次就是石存。
大殿内,墨景和已经把太守留下的所有关于瘟疫的档案全部过了一遍,脸色十分难看。
他知道荆州是个烂摊子,但也没想到会烂到这种程度,简直没眼看。
宁绮萝走进来向他行礼。
“奴才向王爷请安。”
“你还知道回来!”墨景和冷眼瞥她。
“去哪儿了?”
“奴才找到一家无人的医馆,准备给百姓看病,多帮点忙,为王爷分忧。”
“你说的倒是大义凛然。”墨景和嘴角冷冷一扬,看着是在笑,眼神却极度冰冷。
“本王并没有吩咐你这样做。”
“且本王告诉过你,你的任务就是贴身照顾本王,确保本王不会被染上瘟疫即可。”
“你又何必自作主张。”
“王爷,奴才也是为了王爷的名声好。”宁绮萝不卑不亢的挺直腰板,一字一顿的回复。
“王爷,此次到荆州前来,控制瘟疫是世人皆知的事。”
“可是王爷条件有限,带来的太医人手不足。”
“如果因为这,让无辜的百姓失去生命,必然会有人在背后辱骂王爷。”
“奴才也是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才想尽一份力。”
“你想的挺周到。”墨景和语气似乎松快了些。
宁绮萝抬头看他一眼,又快速躲开。
“奴才不过是想帮王爷分忧罢了。”
“若是王爷不愿意,奴才也问心无愧,并一直会一直做下去。”
墨景和没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跟她饶舌。
“医馆那边情况如何?”
宁绮萝面上添了几分苦涩,“王爷,荆州的情况实在不好……”
“很多人病死街头,求医无门,荆州用人间炼狱来形容都不过分。”
“奴才看着实在于心不忍。”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奴才已经考察过附近的地形了,荆州东边三十里处就是一座小山。”
“那山上有很多草药,若后期草药不足,王爷可以派人到山上去开采草药,以作为备用。”
“奴才若是有空也可以前去。”
“就你。”墨景和冷冷一哼。
“你这小身板还是算了吧!”
“你既然有这份心,本王不成全你也不行。”
“从现在开始,让石存陪着你一起吧。”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软了一些。
“你要当心不要被感染。”
宁绮萝眉心一动,眼神惊讶。
墨景和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她连做梦都不敢这样梦。
可很快,墨景和话风一转,“你若感染了,本王身边就没有能信得过的人了。”
“王爷相信奴才?”宁绮萝不可思议的询问。
墨景和的确阴晴不定,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让人琢磨不透。
墨景和半躺在座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公文看着,眼睛却落在别处。
“本王一直都知道你为你父亲的事儿鸣不平,更认为本王冤了你父亲,但你不要忘了给你父亲定罪的是皇上,而并非本王。”
“你若真为你父亲喊冤,大可去找皇上说话,与本王何干?”
宁绮萝暗暗握紧拳头。
是了,她一直都没怀疑过墨景和身为人子,自己母亲死了墨景和自然悲痛欲绝,且当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父亲,让人想不相信都难。
换做是自己,若母亲被人害死,她也一定会对那人恨之入骨。
说到底,墨景和也不过是被蒙蔽了罢了。
可都那么久了,宁绮萝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致自己父亲于死地。
也许他是后宫争夺宠爱风波中的一枚棋子,也许他是被人控制,才不得不行此事。
不过说一千到一万,宁绮萝只相信自己父亲是个正直的人。
在他心中,人命大过一切。
见墨景和有松动的迹象,宁绮萝抓住机会再一次进言,“王爷是否考虑重查皇后一事,奴才父亲真的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