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在即,有人对战马动手脚。
一想到这,余世成脸色黑沉,目光锐利,让翡石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哗啦——”
很快,门打开,余世成走出来,“可查了?”
地上跪着的亲信回答铿锵有力,“查了,没有可疑的地方。”
“没问题?”余世成语气发笑,眼神射向地上跪着的士兵。
亲信的头埋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诶,老马这人去哪儿呢!让老婆子我好等!”王大妈裹紧头巾,手肘看挎着篮子,在马厩外边嘀咕。
这是膳房与莫桑一同做事的王大妈今日休假,计划好要出府看满月不久的大孙子。
莫桑得知后,一早就与王大妈说好,托她帮忙带些糕点给老马。
王大妈半天等不着人,眼见快晌午,想着没人的话,就把东西放下后就回家看孙子。
“叫叫叫,老马头平时最宝贝你们,叫什么叫,饿着你们了?”
王大妈不耐烦地对着马说了几句,平日里这些马安安静静的,今日怎么发疯了?
“可不是老婆子我硬要进来,谁叫你个酒蒙子喊不应,还让我多走一截儿路。”王大妈嘴里碎碎念叨,心说这老马还真是有福气。
年轻那会儿瘸了腿,主君让留在府中看马,还娶了个贤惠媳妇儿,媳妇儿死了,受过媳妇儿恩惠的女娃子回来报恩了,白得一孝顺的大致儿女!
要不是桑丫头把这酒蒙子说得可怜兮兮的,在这马厩守着,又冷又遭饿,她才不会来送。
不过好人做到底……
“它娘的!”王大妈破口大骂,还没走到马棚,半路被绊了一跤,摔在了雪地里。
天空还下着小雪,她心情十分不美妙,对着绊她的那块儿地,骂骂咧咧好一阵。
最后站起来气不过,王大妈抬脚一踹,可就是这一踹,踹出不对来。
“啊啊啊啊!死人!有人冻死了!”
“老马头冻死了——”
余世成从流云阁出来,大步向着外院马厩走去,披风在朔风下翻飞作响,并未起到保暖的用处,只是衬得他更潇洒。
“看马的那老马头冻死了,你晓得不?冻死了!”
“晓得晓得,今年冬衣这么薄,还没炭火,冻死也是正常的,唉……”
扫地的小厮唉声叹气,好像下一个要冻死会是他们。
“主君。”
两个小厮瞧见了余世成,立刻噤声不再谈论,握着扫把低头行礼。
余世成经过他们时,观察了两人的穿着,小男孩本就瘦小,穿着厚厚的冬装也不显身材。
很明显,这冬衣太薄了。
余世成继续走,路上也能隐隐听到关于冻死、炭火、冬衣薄的字眼,稍微一想便明白。
府上下人日子不好过,老马头被冻死了,都害怕下一个被冻死的是自己,这样谁心里对主家没有怨气,余府上下又怎么能安稳?
余世成顿时心里一股怒气腾起,后宅之事他一向不管,全权交给了苏氏,给了她足够的信任,却是这么回报他的?
后宅不宁,则仕途不安。余世成深谙其中厉害。
这句话在他父亲身上体现得明明白白,当初他就是怕步后尘,才全部交给了苏氏打理。
很快到了马厩,马儿们已经没有再鸣叫,只是无精打采了些。
“主君,马儿没有大问题,应当是这管事出事,没人喂,战马比一般的马儿……强壮一些,有灵气些,这才长鸣不止——”
兽医检查了半天,也未发现这些马儿有什么问题,方才他过来时,马儿都停止了嘶鸣。
大约就是,饿了。
余世成听出战马无事,皱眉挥手让兽医离开,他站在马厩侧边的小棚子里,也就是老马平日里待的地方,脚边放着老马的尸体。
余世成闻到一股酒味儿,眼神一扫,桌面和地上各放了一个小酒坛,抬脚用脚尖翻动尸体,尸体已经冻硬了。
“将军,人已经检查了,没有可疑的地方,九成是半夜喝醉酒在外面睡过去被冻死了。”
余世成眉心出现竖纹,心里的怀疑不减,冻死都好说,只怕是有心人下药。
他绕着马厩走了两圈,周遭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食槽也很干净,确实没有发现异常。
难道真是个意外?
“最近谁来过?”
“回将军,三日前有个叫莫桑的来过。”
余世成听完关于莫桑的所以情况,“查过了?”
“是,属下查过了,九年前老马媳妇捡回来的孤儿,在府里做烧火丫头,今年与她姑母相认,她姑母是小姐身边的人。”
难道真是个意外?
余世成抽出自己的匕首,划开老马厚重的棉衣,里面是被打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