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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传(1 / 3)

柳步凡跑进雅阁,瞧见轩文一两身上的鱼肉,痛叫道:“啊——我的双椒鱼头,”再看昆仑澜海,立时觉得无法呼吸,揪住胸口的衣服,“我的八卦鱼羹!”

周管家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不过心底十分解气,不论是昆仑澜海还是轩文一两都不是柳家惹不起的人,以老爷的能力定能护住小姐。只是眼下要做面子工夫。

周颜冉面上惭愧地对两位公子拱手:“小姐年幼气盛,望二位海涵,老爷回来定会给二位公子一个说法。”

“你家小姐年幼就可胡作非为,我们不海涵你又能怎样!”玉钟强忍头疼,边给公子擦脸边呛道。

“小姐做错事,自有老爷决断。”周管家梗起脖子板起脸,凛然说道:“玉管家慎言。”

昆仑澜海甩着袖子滴落的汤水,咬着后槽牙冷笑道:“从前怎么从未听闻府上三小姐是修者。”

周管家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刚知晓。他道:“小姐的事,老爷自有决断。”

“呵!”轩文一两气笑了,“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老爷的手到底有多长。”

一群人呼啦啦撤离酒楼,昆仑澜海经过拄着荆杖充当凡人的男人,偏头凝视男人。“原来神医还会锄强扶弱,叫人敬佩。”

“堂堂修心者让一个小姑娘触了楣头,找我说道有何用。”从来都是一副厌世神色的男人仿佛十分开心,讥讽道:“我帮理不帮亲。一群四阶护卫打一小、一老、两个凡人婢女,落了下风还让人弄脏了衣裳,真乃奇闻。”

“的确是个奇人。”昆仑澜海丝毫不介意身上挂着汤水,他迈出酒楼大门,晌午的艳阳立时洒了他一身。他眯眼看艳阳,眼里蒙蒙一层青光,“若没记错,几天前,她还是个凡人。”

神医以老者姿态,拄着拐杖从他身边慢吞吞走过去,“四域本就是奇诡的地方,出再多奇人也不稀奇奇。说到奇人,自从十七年年前圣天院被屠,四域已有十六年不出修心者,第十七年出了你,那才叫奇。更奇怪的是人人追捧的修心者,让一个二阶修者,兜头都脸泼了一身鱼汤,这味道……”他凑近嗅嗅昆仑澜海的衣裳,“鲜!”

昆仑澜海翻身上马,道:“有句话她没说错,她的确救我在先。”眼前闪过一身靴衫的“少年”,杏眼桃腮,神采飞扬,拉着他躲躲藏藏。

他从未见过一个姑娘逛妓馆逛的如此惬意,学风流侠士英雄救美拉着他演戏蒙混过关,学浪荡子轻薄于他,飞桥上分别时替他计划以后。他虽未游历闯荡过,但也懂江湖规矩,有恩要还,今日若他不出手,凭她有天大能耐,以轩文一两的脾气,定会让护卫将她捆了。

“这一碗鱼汤我受了便是。倒是您,”昆仑澜海弯腰低头凑近马旁的男人,“可没有无缘无故随手救人的道理。”

柳安安身上的结界,并非出自周管家,而是眼前这位神医。轩文一两没发作起来,也并非怕了小姑娘和周管家,而是莫名中了毒。而且是两种毒,一种出自柳安安之手,一种出自这位神医之手。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老夫不济,也轮不到竖子在眼前撒野。”男人以荆杖跺地不满地冷哼一声,他混进人群朝安悦酒楼走去。

——

春溪药铺后院。

主仆三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迈进后院,木门从身后关上隔绝后街的同时,三个人软面团似的啪叽摔到地上。

秋夕靠着门板不住拍胸口,闭目仰头张着大嘴喘气,心有余悸道:“吓死了吓死了,我长这么大头一回见修者打架,吓死了……”

柳安安也是两辈子头一次打架,她也怕,但心里那口气不出来肯定要憋出大病的,眼下好了,打也打了,心里舒坦了。

她扭头捏夏月的胳膊和肩头,“伤在哪里了?再有下次,不要挡我前面,我是修者总比你抗打一些。”

“那怎么行,您是小姐,有我们在,挨打也是我跟秋夕挨打。”夏月疼的呲牙吸气,含糊不清地说道,“可别有下次了。”

秋夕也跟着附和。“狗屁倒灶的大夫人,没见过这么盼着搅和自家名声的!还有那个是死皮赖脸、厚颜无耻的少城主,竟然!我呸!”她骂累了靠着身后的杖子喘气,“小姐别生气,等老爷回来,定会给您出这口气。”

“怕是等不到老爷回来了。”柳安安一边给夏月揉胳膊一边思忖道,“大夫人和轩文一两是想在老爷回来前把这事儿促成,等老爷回来了,连反口的机会都没了。”

“是这样的。”夏月目光凄凄地望着院子道,“我及笄当日,继母把我许给庄头老爷做妾,妾要签卖身契,只比奴婢好那么一点,但凡进了夫家,生了孩子记在夫人名下,往后或是打死或是卖了全凭夫家做主。大夫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糊弄您做妾,签了卖身契,身契攥在大小姐手里,还不是……小姐,咱们跑吧,去长州找老爷。”

柳安安静静听着,夏月眼眶里奔出两串泪珠,她给擦了,又抱抱夏月道:“以后嫁谁全凭你做主,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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