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可能,即使是死亡本身,也会在比恒古还要恒古的时光中消逝。”
“我活得太久了,虽然无法体会死亡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但我知道这一刻终究会到来。”魔鬼语气依然很冷,冷得不像是在说自己。
恩伯忘记了灼烧的剧痛,他沉默了很久。
“那他怎么办?你走后他会很孤单的。”他轻声说。
魔鬼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开口说:“所以我希望他快点成长,不要再那样懦弱了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好了,就这样吧。”魔鬼拭去恩伯头上的火焰,“去履行我下达的指令,这也是你诞生的使命。”
“在他成长之前,一定要给他扫清路上的一切障碍。”
“记住!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存在能够阻挡他的脚步,即使是神,即使是命运!”
许多年以后,那维莱特来此地缅怀一位逝去的老友时,不经意从对方留下的笔记里看到这么一句话: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的光辉脚步,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切已经写在世人读不出的书上。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将床上熟睡的男孩晒醒。
“龙!”他猛然起身,惊恐地望向前方,前方只是一面白色的墙壁。
他快速低头看去,身下是白色的床被,接着他才注意到坐在床边的身影。
正是恩伯。
“你醒了。”
“我——!刚才是在做梦吗?”
“应该是吧,先前你一打开门就忽然晕倒了,我只好将你安置在实验室的床上,这是我平时做研究累了休息用的地方。”恩伯笑着说。
因涅斯眨了眨眼,眼神有些古怪看着恩伯。
“怎么了?”恩伯问。
“没事。”因涅斯原本想问为啥他换了个顶把自己脑袋遮得严严实实的帽子,但想想这样问可能不太礼貌。
夏沃蕾跟他说过人与人相处一定要学会尊重,他记得很深。
“对了,你不是跟我说这里有我想要的答案吗?”
因涅斯东张西望,发现这个实验室跟之前的枫达创新改进实验室显得更加杂乱。
除了桌子和实验台之外放置的各种形状各异的机器部件和齿轮外,地面上和任何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堆满了关于实验的手稿和数据记录表。
唯一干净整洁的地方就是他身下的这张床,他不知道原本这张床也是用来放东西的,是恩伯特意清理了一番。
“没错,答案就在这里。”恩伯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一张皱巴巴泛黄的纸,他双手郑重地把纸递给因涅斯。
“额。”因涅斯愣了一下,也跟着用双手郑重地接过纸。
纸上的内容更应该像是一个孩子的涂鸦。
上面简单画着一个男孩,男孩身边还站着一个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就跟恩伯一样。
男孩和身边的人头上有短短一行模糊得快看不清的文字,因涅斯聚精会神努力分辨。
“le diable et le créateur?”
“嗯,魔鬼和造物主。”
“啊?这是什么意思?”因涅斯一脸懵。
“这是我们的称号,魔鬼是你,而我是造物主。”
“这是谁写的?”因涅斯问。
“你啊。”恩伯认真说。
“我?我什么时候写的?”
“五百年前。”
“啊?!”因涅斯瞪大眼睛,接着他生气说,“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是孩子你就能欺负我!我跟你说,我身边可是跟着——”
他很快闭上了嘴巴,因为恩伯先前就表示自己知晓了魔鬼的存在了,就算说出来估计也不管用吧。
“我没骗你,的确是你在五百年前写的,上面的涂鸦也是你画的。”恩伯语气极为笃定,让因涅斯也不禁有些怀疑。
“可是、可是”因涅斯很是纠结,“我感觉我画画没那么丑吧?”
“嗯?”这次轮到恩伯一脸懵,虽然因涅斯看不到他的表情就是了。
“我不确定你是否在欺骗我,也不了解这幅画到底是不是我在五百年前画的。”因涅斯双手抓着脑袋,懊恼说。
“我现在只想知道这跟你们喊我‘魔鬼先生’有什么关系?而我跟启蒙会又有什么关联?”
“关系就是当初你说以后自己的称号为‘魔鬼’,而关联就是创建启蒙会是你跟我提出的建议。”恩伯答。
“就这样?”因涅斯一副“你骗鬼呢”的表情。
“就这样。”
“好好好。”因涅斯有些受挫,“我姑且信你的话有一半是真的。”
顿了顿,他沉声问:“那启蒙会的创立有什么意义呢?它到底是不是一个反人类的组织?”
恩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