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宋京墨打量着远处向西坠落的斜阳，感受着微凉的风拂过脸庞，十分惬意。
远处绿油油的田野，近处郁郁葱葱的菜园，在他眼中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他放空脑袋发了会怔，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动静，就起身踱步到厨房去瞅瞅。
迈过高高的门槛，一眼望见奶奶正拿绳子绑住刚捉到手的大公鸡的脚。
“我来吧。”
“去去去一边玩去，我都弄好了。”姚木槿连连驱赶。
宋京墨无奈苦笑，走到厨房灶台边，揭开锅盖见里面烧了一大锅水。
看来在他到家之前奶奶就已经准备杀鸡了，连水都烧好了，就等他回来呢。
他弯腰看了一下灶膛，里面火力充足。
他从旁边的柴堆里拿了根劈好的木柴丢进去，一屁股坐在了灶膛前的小板凳上。
“不要你弄，把你衣服弄脏的，你出去玩呀。”
姚木槿抽空打量他一眼，又催他离开厨房。
“灶前暖和，我坐在这儿烤火呢。”
“那你小心别把衣服弄脏了。”
“我去穿件干活的衣服就行了。”
宋京墨被催得没脾气，只好起身去换衣服。
在奶奶的房间里找到另一件深绿色的罩衫，和她身上穿的蓝色样子差不多，都是干活的时候罩在外面的。
肥大的衣服宋京墨也能穿下，就是长度只盖到大腿中段。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奶奶已经拿了个大的塑料盆放在了屋门口的水泥地上。
盆里倒了一点刚烧开的水。
她正一手攥着鸡翅膀和倒拧过来的脖子，一手拿着菜刀，站在厨房前面的台阶处，脚下放着一只碗。
“奶奶，要杀鸡啦？”
“是呀。”她看了眼宋京墨身上的衣服，“家里没有要你干的活，你去灶边烤火吧，堂屋里油布下盖着红薯，拿两个进去烧了吃，饭还要等一会。”
“我还不太饿，奶奶你慢慢来就行。”
宋京墨这下却没有进厨房去烤火，反而在堂屋门口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听着一旁奶奶低声念叨着“公鸡公鸡你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然后手起刀落，割喉放血，他突然笑出声来。
每次杀鸡之前，奶奶都要念这两句。
现在再次听见，他还是觉得好笑又好玩。
把鸡血都放了，奶奶就将可怜的大公鸡丢在装着开水的塑料盆里，烫毛。
“奶奶，你坐。”
见奶奶蹲在塑料盆前拔毛，宋京墨在堂屋里找了个小板凳放她身后。
说起这个小板凳，还是他小的时候和奶奶一起做的呢。
就是几块木板用钉子钉起来，放在家里也用了这么多年。
“怎么把这只公鸡杀了呀？”
宋京墨打量着红红的鸡冠和公鸡长长的尾羽问道。
他记得家里也就一只公鸡。
“每天半夜时候就打鸣，吃的又多，养着也没什么用，干脆杀了吃肉。”奶奶拔着毛，头也不抬，“家里不要孵小鸡，养不过来，母鸡抱窝也烦人还不下蛋，以后都不养公鸡了。”
宋京墨手伸进盆里揪了一撮鸡毛，“嘶”地一声缩回去，手指被开水烫红了。
他看着还在徒手拔毛的奶奶，不可思议道：“这么烫的水，奶奶你怎么用手拔。”
“水不烫毛不会掉，我一点一点慢慢弄的，还好，不烫。”她看了看宋京墨泛红的手指，又开始赶人，“就说不要你帮忙，你是读书写字的手，手嫩，我干惯了活的手上有茧，皮厚，不怕烫，你做不来这个的。”
宋京墨也不再帮倒忙，只是默默蹲在旁边，看着她干活。
被拔下来的鸡毛堆在一边。
他看了看那几根毛色漂亮的尾羽，笑道：“这尾巴上的毛挺好看的，可以做个毽子玩。”
“你要做呀？那就拿去，洗干净晒干了是很漂亮。”
“我一个男生玩什么踢毽子，就是说说。”他摸了摸鼻子，讪笑道。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中间换了几盆水，终于把这只大公鸡的毛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接下来姚木槿说什么也不让宋京墨进厨房，嫌他碍手碍脚的，待在厨房里还让她转不开身，硬是把他赶出去玩。
宋京墨把弄脏的地扫干净，又去门口菜园里拔了几颗葱洗了，就无所事事地坐在门口等着开饭。
坐了一会儿有些坐不住，干脆拿着扫把将家里家外都扫一遍，又拿抹布将看得见的地方都擦擦。
擦到堂屋靠墙边的桌子时，宋京墨缓缓抬头打量墙上挂着的相框，用抹布小心擦拭上面的灰尘。
堂屋的墙壁上挂着两幅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