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安静静的当个背景板吗?
没道理现实中受领导、同事、客户的气,现在还得来受她的气!
反正奶奶去世后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说起来他的人生急转直下不正是高中时拜他们所赐吗?!
一瞬间,过往的愤懑涌上心头,宋京墨毫不客气地反驳她: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些话是为人师表应有的言语吗?”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嘴巴说的,你这样只会打压辱骂学生的老师值得被人尊重吗?”
“你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好好的全市第三到了你的班上就成绩下降成这个样子!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高中时候听薛梅那些话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年少的时候觉得老师这种权威人士是不可反抗的,说什么都只有听从的份,也害怕被请家长,频频被pua,进入社会之后才发现错得离谱。
“什么?!”薛梅一脸震惊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家伙竟然敢指责她?
本来还互相交头接耳窸窸窣窣的同学们也被他的突然爆发镇住了,变得噤若寒蝉,悄然打量对峙的师生俩。
一时间教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旁边的同桌陈舒阳深吸一口气,从桌子底下伸出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惊呼道:“你不要命啦?敢这么跟灭绝师太说话!”
宋京墨只是低头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震惊过后,薛梅因权威被挑战而怒气爆棚,恨不得跳起来抽他。
碍于身份没能动手,她只得怒喝道:“好啊!你连老师的教导都敢不听了是不是?我还管不了你这个刺头了是不是?你自己成绩下降成一坨狗屎还要怪到我头上了是不是?你既然这么能耐,我这个班主任是不配管你了,我的课堂也不欢迎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宋京墨冷着脸与她对视,一动不动。
任她薛梅再怎么嚣张跋扈,现在是他宋京墨的主场。
他的梦境他做主,薛梅又不是玉皇大帝,管天管地还管他做梦怎么做?
高中时候受了她多少窝囊气?
没趁这机会上去踹她两脚都已经是他有涵养了。
就是这个梦实在太长、太真实,也太令人不愉快了。
既然要梦到故人,为什么不能是和奶奶在一起呢?
入睡前他还在奶奶坟前絮絮叨叨,自从送走奶奶的那刻起,他已经万念俱灰。
多年来他与奶奶相依为命,可是奶奶老了,加上这些年太过操劳,身体本就不好,他们家又穷,根本没有体检的概念。
当奶奶不舒服晕倒在地,送去医院时已经是胃癌晚期。
尽管很想霸气地和医院说不管多少钱都要治疗,哪怕只是多延续一天的生命也好。
但他一个普通大专毕业的学生,这几年还了助学贷款,存的钱能有多少呢?
即使全砸下去也没能撑住三个月。
奶奶为了不让他为注定治不好的病背负债务,硬是闹着出院回家,怎么都不肯再治疗。
回家之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只撑了两个月就去世了。
每次看见奶奶被病痛折磨,他就心如刀绞,深恨自己的无能和粗心大意。
如果能早早注意她的身体,也许就能早发现早治疗。
如果他是个成功人士,就可以花钱来减轻她的痛苦、延续她的生命。
可他是个失败的废物,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地逝去。
虽然不该怪罪旁人,虽然不该沉湎于过去,可他无数次想着——
他的人生本不该这样!奶奶的命运本不该这样!
他本应成为她的骄傲,让她安享晚年!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他不甘心!
他绝不甘心!
想到这里,宋京墨攥紧了拳头,克制着不让自己用仇恨的眼光去看讲台上的女人,以免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恶魔。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刺痛将他从回忆中拉出。
看着掌心里四个泛红的月牙形印记,他内心泛起一阵波澜。
这种疼痛未免太真实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也有条有理的,不像别的梦境那样逻辑混乱或碎片化。
而且环顾四周,教室里的场景太过细节,就像真的一样。
这让他对于自己的判断也产生了怀疑,他真的是在做梦吗?
心里有点慌张,空落落地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或是期待着什么。
他想起自己高中时课桌里会放着计算器的。算数是一个有效检测自己是否在做梦的办法。
揭开课桌,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个高中常见的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