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礼发现陆清池最近吃的越来越多了,也比从前讲究了许多,以前他一心吃素,现在却总是会去买些肉食回家,只是并不见对方长肉。
他与陆清池并不是住在一起,因而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
这日,他陪陆清池做完一桩渡魂任务,见陆清池又着急收拾东西回家,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
他是成过亲的人,自然知道男欢女爱会给男子带来怎样的变化。
却见陆清池摇了摇头,道:“捡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
夜礼不禁有些遗憾,他觉得陆清池这样的人,合该遇到一位温柔良善的女子,与之作伴。
就是……世间不在乎容貌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他记得先前,他偶然窥见了陆清池面具下的面容,才终于知道对方为何要整日作这样的打扮。
对方怕他被吓到,连忙转过了身,他有些无措,稀里糊涂地开口询问,话一出口他就暗恼自己说错了话,正要道歉,陆清池却淡淡道:“无事,被水烫到了而已。”
对方说话的时候全然没有任何可惜的意思,夜礼微有些震惊,世间真有不在乎自己容貌之人吗?
何况,他直觉,清池公子先前定是极为俊美之人。
究竟为何会是这样的态度,他不得而知,陆清池从不曾提过,而他也不会问。
只是,对方不该是这样孤单的一人。
他还在沉思中,陆清池已收拾好东西,与他道了别,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夜礼能看出对方雀跃的心情,也不知道一只狐狸怎么会有这样大的魅力,但清池公子能高兴些,总归是好事,之前的他,身上总是缺少点活力,分明才是十八岁,却没有少年该有的样子。
陆清池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家琴坊,买了一张琴,虽然这张琴耗费了他不少银两,但他却没有半分不舍。
拿了琴,他急切地回到小屋,床上的狐狸已经醒了。
这几日,它一直时醒时睡,多半是睡着的,很少有醒着的时候,每回醒来,都要与他闹会儿脾气,总以为他会伤害它。
好在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不会上来就挠他。
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布满疤痕的脸,床上的狐狸却是没有什么反应,仍旧盯着他望。
对方第一次醒来时陆清池便没有戴面具,他当时心下一惊,怕自己吓住对方,却见狐狸全然没有任何被他吓住的感觉,只是仍然以为他要伤害自己,装牙舞爪的,闹腾得紧。
现在总算安静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将怀中的琴放在了桌上,冲床上的狐狸道:“小狐狸,你醒来得真巧,我正好买了琴,你就醒了,想来你定是想听我抚琴,对不对?”
对方自然不会答话,只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陆清池却不觉无趣,继续道:“我很久没弹了,我其实,很喜欢琴……”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来,眼眸淡了些。
半晌,他又开口:“我一直想要一个真正听我抚琴的人。”
这话说完,他见床上的小黑狐动了动身子,竟是靠他近了些,就像是真的要听他抚琴一般。
陆清池眼里闪过一抹光亮,旋即将手放于琴上,认真弹了起来。
一曲罢,陆清池抬头看了看小狐狸,竟然还醒着,这次,比任何一次醒的时间都要长。
他朝着对方走过去,却见对方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莫不是为了坚持听他弹完这一曲么?
“谢谢你,小狐狸。”陆清池将对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起身沐浴完,与对方睡在了一处。
如此过去了月余,一日,陆清池回到屋里,却没有见到黑狐的身影,他大惊失色,发了疯似的在周围寻找,却一无所获。
那之后,一连三日,他都没见到小黑狐,陆清池心底一片绝望,为什么连小黑狐都要离他而去?
第四日,他拖着疲惫不已的身躯回到小屋,却见床上躺了个熟悉的小身影,失而复得的巨大欢喜涌上来,他不顾对方还在沉睡中,一把将对方捞进了怀里,怀里的小狐狸被他弄醒,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陆清池却毫无恼意,只觉得这一眼格外顺眼,他开口道:“小狐狸,以后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对方扭了扭身子,靠他更近了些,陆清池只当它是同意了,兴奋至极。
夜里,他一如既往当着对方的面沐浴,他素来只有脖颈以上的位置烫伤,脖颈以下的肌肤却仍然如羊脂白玉般光滑,让人看了更觉对比惨烈。
床上的黑狐直勾勾地盯着他,只觉得那疤痕真真是碍眼极了。
等到陆清池沐浴完毕,他再次将黑狐揽在怀里,安心地睡去,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第二日,陆清池醒了过来,还未睁眼,便感觉怀里的狐狸手感变得有些奇怪,他睁开眼一看,哪里还有黑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