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方坐下。
朱祁钺前来关心她,也被她笑着赶走了,仿佛她并不为自己丈夫的驾崩而难受。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字时后墓门依旧如期被封闭。
陵墓的土开始回填,而国丧也就到此结束。
朱高煦生前留下过遗嘱,希望自己速葬简葬,不要叨扰了百姓生活。
然而朱瞻壑还是觉得应该让海外的兄弟们回来看看,所以才拖了整整两个月。
或许这是朱瞻壑为数不多忤逆自家父亲的时候,但这次的忤逆却是他觉得最值得的。
随着国丧结束,各属国使团先后离开,接着是臣子、随后是武勋、宗亲。
当众人先后离去,明楼之中只剩下了朱高煦的妃嫔与子孙们。
渐渐地,他们也先后离去,最后只有郭琰、朱瞻壑、朱祁钺及沐氏还在明楼内。
这时,两道身影从殿外走入殿内,一人佝偻背影。
“殿下,奴婢乞请为大行皇帝守陵……”
当这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殿内几人纷纷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王焘搀扶着老迈的亦失哈出现在殿内,尽管亦失哈这些年疾病缠身,可他依旧活到了七十二岁。
面对他的要求,朱瞻壑鼻头一酸,当即点头道:“我让人为亦大半你修建一座院子,你便在这里归养吧。”
“谢殿下……”
亦失哈缓缓作揖行礼,随后对朱瞻壑道:“大行皇帝不愿意看到那么多人难过,况且政务重要,如今陛下大行,天下局势必然有变,您得挑起大梁才行。”
“嗯,我知道!”朱瞻壑强忍悲痛点头,随后看向朱祁钺与郭琰、沐氏。
“我们走吧,回京……”
在他开口过后,众人先后离去,亦失哈也看向王焘道:“你去吧,记住我教伱的话,要世事而不世事,但求问心无愧。”
“干爹,我……”王焘想说什么,亦失哈却摇了摇头。
“去吧,每年的中元与大行皇帝的明忌、忌日前来看看我就行,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容易倒下……”
亦失哈步履蹒跚,深一步浅一步的向明楼下的画像走去。
王焘见状下跪,对着他的背影五拜三叩,末了才不舍道:“干爹,儿子走了。”
亦失哈没有回他的话,只是走到画像下抬头看了看,每一幅画像他都认真观摩。
他没有给出任何评语,只是一瘸一拐的走到明楼的一个祭奠的神龛。
那里有一个木架子和一个箱子,他见到这架子和箱子,当即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们都不知道……”
他走上前去,将箱子打开,内里放着俩套甲胄。
这甲胄锈迹斑斑,有许多创伤都未曾修补。
他将这甲胄吃力拿起来,套在了那木架子上。
甲胄厚重,两套甲胄更是如此,即便放在木架子上,都似乎能听到木头不堪重负的声音。
“得寻个好点的架子了。”
亦失哈苦笑摇摇头,伸出手在甲胄上摸了摸,最后摇摇头。
“殿下,这两重甲连木头桩子都吃不住力,您又是怎么穿得上做万人敌呢……”
这甲胄是他早年在吉林时为朱高煦更换的甲胄,留下后没有修补,便被他藏了起来。
如今拿出来摆放,也能做一个念想。
除了这甲胄,旁边还有一杆沉重的铁枪和半人大小的大弓。
这些,都是他的念想。
天色已经彻底变黑,整个明楼只有他一个人。
他呆坐在地上,浑浊的目光看了许久,随后才长叹一声,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明楼。
他将一扇扇门亲自关上后,身影便渐渐没入了黑暗中。
与此同时,返回北京的朱瞻壑也从他母亲郭琰手中接过了他父亲耗费十数年心力所书写的五册无名书。
他带着书册返回了春和宫,独自在偏殿看了一整夜。
第二日他从春和宫走出,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不少变化,原本失去主心骨的迷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九月十二日,他于社稷坛祭祀天地,而后前往太庙祭祀祖先,最后于奉天殿在七十七国及海内藩王宗亲的瞻仰下即位称帝,改明岁年号为“宣德”,封朱祁钺为太子。
即位大典结束后,留给他的便是为朱高煦挑选庙号和谥号。
“庙号之中,以太中高世为最佳,如今太宗文皇帝已然占据太宗,那便只剩下中宗与高宗、世宗了。”
武英殿内,身穿皇帝常服的朱瞻壑坐在主位,身旁站着成为太子的朱祁钺。
在他的面前,礼部尚书杨士奇正在侃侃而谈。
对于他提出的四个庙号,众人最钟意的其实是太宗,奈何太宗给了朱棣,所以只能在剩下四个挑选。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