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虽然几经迁徙,但当下依旧有近五百万人口,数十家在海上谋生路的海商。”
“若是能将其揉搓一处,那未必不能接手昆仑洲的空白。”
“虽说江西与福建没有铁路,可饶州的瓷器走陆路前往福州也不过九百余里,顶多一个月就能运抵。”
“浙江可以改稻为桑,江西又为何不可以?”
杨荣想为自己的家乡争一份好处,杨士奇闻言沉默,没有及时回答,而是思虑片刻后才开口道:
“这件事情你让下面的人去做,成与不成,全看下面的人自己争不争气。”
“好!”杨荣点头,他知道杨士奇不能说的太明显,毕竟他儿子杨稷还在皇帝手中。
不过这件事情如果成了,皇帝也就不用担心昆仑洲的事情了,而福建与江西也可以因此获利。
江东与浙西在短时间内将会被挤兑出海上市场,而福建将接手这块市场。
“广东那边,若是可以拉拢,也可以试着加入进去。”
“论海路,福建和广东比浙西快了许多。”
“何况湖广铁路还有六年竣工,而六年时间足够养成一片桑树。”
杨溥适时开口,杨荣目光投向杨士奇,见他颔首,当即也跟随颔首起来。
不多时,三人商讨的结果便被派给了下面的人,一队队人马向着南边奔走而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为朱高煦所看在眼中,除了他以外,同样能掌握情报的还有担任户部尚书的王回。
“瞧着三杨的动向,估计是准备在我们清理了十六商帮后,主动接手昆仑洲的那些生意。”
“惟中公,您看我们要不要……”
站在书房,一名换上常服的官员正在询问面前穿着道袍,站在书桌上提笔写字的王回。
对此,王回没有及时回答,而是在片刻落笔结束后才将毛笔放在一旁,舒缓了一口气。
那官员见状,当即上前将水盆端起走到王回面前。
王回伸出手在水盆里洗了洗手,用粗布擦了擦后才开口道:
“气候和环境决定了我们掺和不到昆仑洲的事情去。”
“即便可以将北边的商贾揉搓为商帮,可北方不产丝绸、瓷器,商帮终究要与江南的那群人买。”
“说的难听些,这群人略微施展手段,便能合理合法的让我们揉搓的商帮成为替他们卖货的贩子。”
“比起关注这些,我们更应该关注这次京察过后朝廷所获,另外看看这次所获能投入多少到北方。”
“陛下那边虽然没有明示,但北方如此多矿区连蒸汽抽水机都没用上,一旦尽数用上,产量能翻一倍。”
“依靠铁路,我们可以把这些产出的东西都贩卖到南边,这才是我们能捞到的长久政绩。”
王回不准备去考虑昆仑洲的市场,他现在要做的是改变北方官员的观念,用北方发达的交通,将一些南方昂贵,北方低廉的商品倾销到南方,让北方的百姓得到一块可以守住的市场。
“那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将昆仑洲拱手让给了他们?”
官员无法接受这种脏活累活自己干,好处敌人拿的结果。
只是对于他的话,王回轻笑道:“北边虽然拿不了,但别忘记还有西南。”
“据我所知,陇川在江文清的治理下,可是以种桑二十万亩来闻名西南。”
“既然陇川可以种植桑树,没有理由云南和云南行都司没办法种植。”
“若是要争抢昆仑洲,西南比江南可是近了几千里路程。”
“这件事情,过几日我会与徐硕、蹇义去交流,你们不必担心。”
“是”官员舒缓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宁愿让利给西南,也不愿意让利给江南。
“这几个字送伱了,拿走吧。”
王回拿起桌上字迹已干的宣纸递给那官员,官员见状连忙将水盆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双手毕恭毕敬接过了那宣纸。
他将其打开一看,脸上瞬间浮现嘲笑之意。
不过这态度并非是指王回的字不行,而是字中所指的意思。
鸡鹜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