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没想到,你们的胃口越来越大,现在居然连铁路这种国政都敢上手吃拿卡要,日后是不是也要学习前朝,开始喝兵血,吃空饷了?!”
“臣……”王义三人嘴里发苦,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如果朱高煦只是说他们三个,他们三个绝对可以否定自己做过这些事情,因为他们确实没做过这些事情,而且约束自家人约束的很好。
可问题在于,他们今日是来替丘松等人求情的,这些事情他们没做,可下面的人却没少做。
或许确实与朱高煦说的一样,这群人距离喝兵血吃空饷也就只差一步了。
“朱能袭父职担任副千户,他没体验过百姓的疾苦日子也就罢了,可王义和陈昶,你们俩個呢?”
朱高煦这句话虽然是在骂王义和陈昶,可连带着把朱能也骂了。
“臣……”
三人从朱高煦开口到现在,就没能说出一句话,因为他们不占理。
“我很早就说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业,这件事成功了,你们的名字都会记录在史书上青史留名,可现在你们的做法却是什么?”
朱高煦越说越气,如果不是看在他们三个人年纪都五六十了,他兴许已经动手了。
“我在前面拉着大明朝这艘船走,希望你们做的不过就是帮我修修补补,可你们不仅不修补,甚至还要把船拆了!”
“你们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对待你们,才能让你们回心转意,回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候!”
朱高煦真的觉得很累,他知道君臣关系不能处成兄弟,可他们本就是战场作战的兄弟。
他对这群人的纵容已经够多了,期间也不是没有过提醒,但他们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现在的他只觉得整个大明朝没有人能懂自己,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大明朝错过当下的机会后,需要花费多少心力与时间才能等到一个和当下一样的机会。
自己已经四十三岁了,哪怕真能活到自己爷爷的年纪,也不过只有二十几年时间罢了。
二十几年时间对于一个人来说很漫长,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太过短暂。
正因如此,朱高煦才会发放国债,取用百姓们的储蓄来大基建。
他的时间不够用,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大明必须需要的几条铁路给修建完成。
只有铁路修建好,才能开始针对性的迁徙百姓前往内陆,将西北的少民迁徙内地,将江南的汉民迁徙西北和西南,以此来实现疆域上的稳固。
打下来是本事,但能守住才是功绩。
大明现在可以守住东北了,那西北和西南以及南洋地区就是下一步。
这种节骨眼上,二十几年时间对于朱高煦来说都不够用,他真的没有心力在庙堂上玩什么阴谋诡计。
“亦失哈听旨!”
“奴婢在……”
朱高煦忽的开口,亦失哈也连忙上前跪下听旨。
“传旨意,丘松、陈圭、火真、李齐、徐钦、李察、李赤、房宽……等二十三人均夺爵,责其徙回家乡,不得入京!”
“其余涉事文武官员及其亲眷,皆流配沙州、瓜州、肃州、鹤城、海喇儿城及哈密!”
“奴婢,接旨……”听到朱高煦没杀丘松等人,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至于被流配的武官们,他们实在是爱莫能助,只能在日后帮衬帮衬了。
“滚出去吧!”
“臣……告退”
朱高煦拂袖而去,朱能与王义、陈昶等人五拜三叩,颤颤巍巍起身离开了乾清宫。
在他们走出乾清宫后,亦失哈也将旨意传给了六军都督府和六部、都察院等衙门。
一时间,许多被圈禁起来的公侯伯府皆放开,旨意不断传达,他们的家产被查抄,本人也被兵卒看押送往了返回家乡的马车或火车。
至于那群参与贪墨的文武官员则是不论派别,纷纷被牵连亲族圈禁起来,等待他们的是西北的黄沙和漠北的草原。
西厂、锦衣卫、兵部兵马司纷纷行动起来,从圣旨下达开始,整个大明朝的官场都在发生动荡。
不断有官员被抓捕,而后又有新的官员接替。
至于吏员就更不用多说,数万毕业的中学学子和数十万小学学子都在等待位置,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希望全天下的吏员都更换一遍。
癸卯案的波及太广,朱高煦不仅没有开十日一次的常朝,就连洪熙七年正旦大朝会都宣布罢朝。
正常风波从洪熙六年冬至开始,一直到洪熙七年寒食节才宣告结束,前后三个多月,被捕官员一千二百四十六人,吏员二万七千五百九十七人。
这群人牵扯的亲眷数量达到十九万六千余人,故此被判流配的人数达到了二十二万多人。
其中近十万被发配鹤城、海喇儿城,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