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跟随而来的陈昶与站在朱高煦面前的崔均先后作揖开口。
不多时,营盘之中开始出现大队马步兵牵马来到南边渡口,他们将乘坐战船前往镇江西侧登陆江南,加大对京城的包围力度。
以战船的速度,只需要大概三天时间就能将这三万余人马尽数运抵江南。
不过,这么做也有很大的缺点。
渤海兵马越少,就越容易被俞通渊的万余骑兵所袭击。
只是对此,朱高煦浑然不放在眼里,对于他来说,若不是胜券在握,觉得没有必要折损这群自己未来的“兵马”,他早就一口气把扬州和俞通渊给端了。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继续追求歼灭,那就是在歼灭“自己”的有生力量了。
想到这里,朱高煦开始坐镇渡口,看着一支支人马来此等待上船,渡江向南而去。
朱高煦给他们的军令只有一条,不惜一切代价,跑完从镇江西到京城麒麟门的八十余里路。
比较孟章昨日的高强度行军来说,这样的行军对于渤海的马步骑兵属于正常行军速度,没有人为此提出意见。
一时间,江北万寿镇的三万余渤海兵马,开始以朱高煦个人的意志和计划渡江,不断加重对京城的筹码。
这样的一幕,自然没有被时刻关注渤海营盘的俞通渊和盛庸所放过。
趁着朱高煦大军渡江,俞通渊也挪动营盘前往了扬州城运河东岸,自己带着平安前往了扬州城。
只是此刻的他们,早已没有了前几日冲击渤海军营盘时的意气风发,每个人的脸上都毫无血色。
“京城被围,水师投敌,这仗还怎么打?”
围在沙盘前,盛庸、俞通渊、平安及十数名指挥使久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棋…被他走死了……”
干哑的声音响起,饶是俞通渊这样的老将,也不免被朱高煦的打法所震惊。
海陆协同,两栖作战的打法不是没有人打过,远的两汉魏晋且不提,单说几十年前红巾军北伐时,东路北伐军主帅毛贵,就是乘船从连云港出发,然后渡海攻占了山东地区,后来更是以山东为基地打到了北平附近。
可是,毛贵那渡海的距离才多少?而且毛贵的渡海还是人马皆渡海,朱高煦则是直接把水师当做运输火器的牲口,自己带人猪突猛进,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从山东诸城跑到扬州饮马长江。
同样的打法,北方打南方时也常用,可问题人家都是从淮河口出兵,朱高煦是直接从山东出兵,这距离就拉长了大半,更别提北方往往会败在长江口的水文上。
长江的径流量不是黄河、淮河可以比拟的,正常战船满载逆流而上,每个时辰速度不过五六里,即便是最快的八面帆船的沙船也才能堪堪十二三里。
反观顺流而下,如果用八面帆船的沙船,那一个时辰能冲出三十余里,速度几乎是三倍有余。
这样的天险加持下,致使江南政权的威胁往往都是来自巴蜀、荆襄这些上游政权的水师,而非海上。
可朱高煦这次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让陈瑄和杨俅投降了,渤海的水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长江之中,一连走了数日都未有人发现,直到包围京城才有人后知后觉。
“陈瑄杨俅,此二贼坏天子大事!”
盛庸一拳砸在沙盘上,惊得沙土飞起,可众人却都没有抱怨,因为他们的想法和盛庸一样。
明明是大好局面,只要再等日,就能等到吴高和李坚的十万大军南下,三面合围朱高煦,结果陈瑄和杨俅投降,直接让他们这群人成了笑话。
“眼下贼军试图渡江而去,如此一来京师危矣,难道我等什么都不做吗?”
平安质问众人,面对他的质问,俞通渊和盛庸脸色难看。
其实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做什么都无法阻止渤海军渡江而下。
渤海军的火器威力他们已经领教过了,盛庸手中的在京步卒一个照面被打翻数百人,在京听操骑兵也是一个照面被打翻数百人。
现在朱高煦又有战船掩护,这不是妥妥的一个却月阵施展地形吗?
除非他们有能力抗住战船射出的舰炮和霰弹、开花弹、实心弹,不然大军不知道要死伤多少才能冲到前线,又要死伤多少才能给予渤海军一些微不足道的死伤。
一时间,士气低落,平安看在眼里,急在心底。
“不管成与不成,总归要试一试,可以趁他人少出兵!”
平安激动开口,但俞通渊一句话就让他戛然而止。
“北岸兵少,南岸便兵多,若是南岸兵多,则京师不保矣。”
“额……”
平安语塞,他倒是忘记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让渤海军主力渡河,可渤海军的主力根本就不是他们这六万多人能碰撞的。
如果是六万纯粹的上直兵马,那这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