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哭笑不得,他还没见过看守把饭钱交给犯人管的,不过他倒也没有推脱,而是接过回道:“你这话倒也有几分意思,就是我听着总感觉奇怪。”
“嘿嘿……”王俭自己也笑了:“反正宫里也交代了,对您不用太苛刻,就这么办吧。”
“倒是没想到宫里还对我挺上心。”朱高煦轻笑,但脸上并没有什么埋怨。
他很清楚,老朱可不会因为自己昨日的话就禁足自己,他今日的做法,恐怕是为了掩饰自己不想杀冯胜和傅友德的心思。
只是,这份心思能存在多久,谁也不能笃定。
伴随着老朱的身体每况日下,这两位终究还是要死的。
朱高煦清楚这一切,但他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或许是为了逃避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饭菜来咯!”
不等朱高煦深想,林五六的声音便从院外吆喝响起。
伴随着院门被打开,林五六也带着两个紧张无比的酒楼伙计走进了院里。
那两个酒楼伙计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双腿发颤,晃一眼院内穿戴甲胄的甲字小旗兵卒们,却是不敢直视。
放下东西,他们二人好似火烧屁股般离开了院子。
在他们走后,朱高煦也笑着打趣:“瞧你们把人家吓得。”
“嘿嘿……”林五六憨笑几声,便招呼院内其它五个人摆桌洗碗。
不多时,一桌子饭菜就已经摆好,旁边特意还摆了另一桌饭菜给等会换班的四个兄弟吃。
“你们别有什么负担,我不会有事的。”
坐到饭桌上,朱高煦便安抚了几人的情绪,然后开始招呼起他们动筷。
似乎是有了朱高煦发话,他们也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不多时便如此前吃饭一般欢声笑语的与朱高煦吃起了一桌子饭菜。
中途不断有人出去换班,将外面的四个兄弟换进来吃饭,朱高煦也一一安抚他们,让他们不要自责,并夸起了他们来看守的好处。
在这样的气氛下,众人虽然没有酒,却还是很快打开了心扉,不多时便谈地了起来。
如果不是暮鼓声响起,武章一等人前来换班,恐怕他们能挑灯夜谈到天亮。
王俭、林五六等人没了心结,也就坦然回家去了。
倒是朱高煦比较倒霉,刚刚安抚了王俭和林五六,却又要对武章一等人进行开导。
他倒是叫苦不迭,却不知道还有比他更叫苦不迭的人。
“好了,把这封信送回北平给我爹。”
燕王府内,刚刚回到王府的朱高炽没有休息,而是马不停蹄的写了一封信往北平送去。
至于那信件的内容,自然是与这两日朱高煦“咆哮”武英殿而遭受惩处的事情有关。
朱高炽在府内渡步,哪怕府内奴婢询问他是否要用膳,也被他摆手表示没有胃口回绝。
站在书房门口的他亲眼看着太阳落下,听着耳边暮鼓声结束,心里却是升起一股无奈。
“殿下您不用太过担心,二殿下不会有事的。”
看着朱高炽那落寞的背影,王府护卫忍不住安慰起他,但朱高炽却摇摇头:
“高煦…兴许是长大了吧,他的事情,我是越来越难以帮得上忙了……”
看着那落下的太阳,朱高炽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回到了书房之中,将门窗紧闭了起来。
护卫见状,只能无奈放了一盒点心在门口,不至于让朱高炽半夜起来饿了肚子。
倒是在朱高炽吃不下的时候,东宫之中的朱允炆却难得的胃口大开,一连让东宫庖厨安排了十余道美味佳肴。
在那饭桌上,吃东西的不仅他一人,还有他那良师益友的先生黄子澄。
“殿下,燕嫡次子煦受罚虽好,但您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另外还是得每日为他美言,这样才能让陛下知道您心怀兄弟。”
黄子澄看着胃口大开的朱允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他,而朱允炆听闻也用绸布擦了擦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先生说的这些,孤自然都知道,不过我这胃口大开,可不是仅仅因为他。”
朱允炆将手中绸布随手丢在旁边太监手中的托盘里,而后目光炯炯的看向黄子澄:“九华山铜矿的事情,先生应该知道了吧。”
“回殿下,臣也是午时才知道的,听工部的人说,那九华山铜矿有唐宋时期开采的痕迹,不过利用火药还是能继续开采出铜矿,每年出产铜锭恐不下四十万斤。”
黄子澄回应了自己所知的情报,朱允炆听闻却脸上露出了笑意。
眼下大明朝的全国各省都设有铸钱炉,但年铸钱量却只有大约十九万贯的一钱小平钱。
由于铜材稀缺,这些铜钱只能用废钱和旧铜铸造,因铜质复杂,纯度不一,而造成“洪武通宝”成色不一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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