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犹豫了一下,“妾只找到了其中一册,因着那账册记录得十分仔细,论起来,估计得有几个大木箱子那么多!妾把账册藏在了,京郊的一座土地庙的供果台底下。”
林婠婠眸中闪烁着光彩,“玉娘!你可立了大功!”
事不宜迟,林婠婠立马命人叫来了赤羽让他务必带回账本。
几个时辰后。
傅羿安从勤政殿一回来,赤羽双手递上了账册。
傅羿安接过来随手翻开,一目十行掠过薄薄的纸页,他神色微凛,“赤羽干得漂亮,赏!”
就凭这账册就可以给杨汝能定罪了。
他又转过头冷冷地别了一眼身侧的程丰,“你整日龇着个牙傻乐,出门也不带脑子,你看看人家赤羽,一鸣惊人!多学着点。”
程丰脚下一滑,差点一个踉跄,幽怨极了,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赤羽暗自憋笑,谁叫他恋爱脑上头,一得空就往青黛跟前凑,见色忘义,活该被骂!
可赤羽也不敢居功,立马解释,“殿下,属下就是跑过腿,是林姑娘告诉我地方,让我去取的。”
傅羿安翻着账册的手一顿,唇角上扬。
敢情还是他自家媳妇厉害,她从玉娘口中套出了消息?
他扫了一眼那桌案上高高堆放的折子,瞬间觉得无趣得很,以后日复一日,夜夜都要批那么多折子,这日子还有个奔头?
傅羿安吁出一口浊气,不知为何,他忽地有些羡慕谢长宴起来,听说他在幽州闲得慌!
“殿下,林姑娘给您备些小食提神,要用一点吗?”程丰开口问道。
傅羿安摇了摇头,“找人来誉抄账册,今夜不批折子了!”
说罢,他阔步朝寝殿而去,可屋子里空荡荡的,根本不见林婠婠的身影。
林婠婠从玉娘提到的杨汝让她恍惚的药物得到了灵感,难怪她配制‘忘忧丸’不得要领,如果加入五石散,是不是就事半功倍了?
她还想获得更多的细节,便又找到玉娘详谈。
玉娘思虑半天,才道,“有一日午休,我佯装熟睡,见他偷偷取出了一粒药丸,用刀削了一小点粉末,再放进我的桃花醉里的。”
“看那样子,他还挺舍得不得,嘴里叨念那是稀世珍宝,给我吃了是我占便宜了。”
林婠婠一怔,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里面正是一颗‘忘忧丸’。
“可是这种药丸?”
玉娘神色微凝,不可置信,“是的,是就是这个颜色。”
林婠婠彻底明白了,杨汝能若是一颗直接给玉娘吃了,恐怕玉娘的早就真的失忆了。
这也从侧面也证实‘忘忧丸’的药效。
林婠婠有了新的思路,便想去回春堂好好研究一番,刚一出来,迎面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傅羿安。
傅羿安自然也看到了她,远远望去,她穿着象牙白的银丝褶裙,披着天水碧斗篷,身姿纤弱,娉娉婷婷,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忧思,好似被什么谜所困。
傅羿安大步过去,林婠婠下意识弯腰行礼,傅羿安慌忙扶她起来,咬牙:“免礼”
暮色幽凉,廊道上,四处都是东宫的禁军。
哪怕他们两人都不习惯这些虚礼,可傅羿安现在身份贵重,又是储君,林婠婠也不能让自己变得特殊,免得遭人口实,引得朝臣们口诛笔伐。
他握着她皓白的手腕,“婠婠,你还在忙什么?”
林婠婠抿唇笑了笑,“四哥,我和玉娘闲聊了几句,想多挖点细节,你今日倒是回来得早。”
傅羿安见她眼眸明亮,在朦胧的宫灯下,盈盈似水,好似藏着勾人的情绪一般。
他喉结微动,声音温柔起来,“我听赤羽说,你让他去取的账本,婠婠实在是聪慧啊,不想要奖励吗?”
林婠婠摇了摇头,很懂事回道,“玉娘的事让人唏嘘,我很佩服她敢于与反抗命运的勇气,她也感受到我的真诚,才会如实相告吧。”
傅羿安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她一直如此纯善,越是了解她,越想好好呵护她。
傅羿安这几日也安排了人去审问玉娘,可她装疯卖傻,根本不配合,念在她是女子,又是重要的证人,他暂时也没有对她动刑。
没想到,林婠婠倒是打开了她的心扉。
“婠婠,都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够尽心,不然你也不会如此辛苦,亲力亲为。”
林婠婠眉头微蹙,“四哥,别这么说。听玉娘的意思,那账册不止一本,难不成还得找出更多的账册才行?”
傅羿安温润一笑,“你还记得当初,当初在靖南王府,你是如何在‘鹿角桃红粉’的数量上做文章的,把傅朝雨诈出来的吗?”
“嗯?”林婠婠疑惑望了他一眼,心领神会,“四哥,你也要作假?”
傅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