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乔没有忘记素玄跟他们做的那个交易——既然素玄如约救回了人质，就更说明第四个始祖觉醒的消息有可能是真的。
梁乔和杜全上报了这个消息以后，获得了在全联邦内协助调查此事的权限。经过几天的调查，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两年来的确有一些蛛丝马迹符合素玄的判断。
“这张监控图片上最明显，虽然比他之前在公民身份系统里登记的更高，骨骼也有一些变化，但五官比例还是很相似。”梁乔指着屏幕说。
“步态分析的匹配度也不低……符合转化成吸血鬼以后的特征。”杜全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用笔比划。
“但我们依然不能确定。始祖吸血鬼觉醒的过程是否和人类转化为普通吸血鬼的过程一致呢？我们缺少这方面的资料，而且他很少在白天出门。”
“是的，”杜全点头，“我记得之前素玄曾经有一次跟你们讲了一些关于始祖吸血鬼的事情，你把监控资料保存下来了，那份资料里有可能有相关信息吗？”
“那次素玄罕见地有点醉醺醺的，她当时似乎本来是想来招揽我，但又拉着我说了一会话，非要给我讲个故事。我们没有针对她说的话进行后续分析和研究，是因为她说的内容无法证实，而且考虑到她醉酒的情况，可信度本身就存疑。如果您觉得现在有必要重新查看一下的话，我去把那份资料调出来。”
“好。你顺便让小吴把盒饭拿一下，今天我们尽量把以往从吸血鬼那边得到的信息梳理完。”
“好的。”
梁乔取来录像带，里面是从监控视角拍到的素玄和梁乔，由于角度问题，素玄的很多表情看不到，但声音被清晰地录制了下来。杜全往茶杯里加了点水，和梁乔一起观看。
“你们的神话不是说女娲造了人吗？我知道的情况差不多。那位平时闲着无聊，用泥土给自己弄些玩偶，然后就有了人。
“当时也有其他的神养些什么给自己找乐子。其中有一个在极西之地养了一群羽毛特别亮的蓝色鸟儿，圈地喂鸟，不亦乐乎。有一天天气很好，祂晒着太阳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八十年。那些蓝鸟跟神在一起久了，也有了灵性，会照顾自己，但终究傻乎乎的，见到进入它们栖息地的人类也不知道躲，看他们半死不活的，还给他们喂果子吃。
“那些人类是被部落驱逐出来的，靠着这群鸟儿，好不容易在极西之地建起了小小的村庄。人类繁衍起来，那叫一个快啊，两代人的时间，他们就把村子扩大了好几倍，算是彻底占领了这片土地。
“地大了，心也大了。这群人里有几个小辈，渐渐地不想每天走很远去猎兔子吃了。他们看着那群鸟儿，觉得十分肥美，但又知道老人不会允许他们猎鸟，就悄悄把幼鸟带到远一点的地方烤了吃。小鸟被扭断脖子之前，还以为他们跟自己玩呢，连声都不出。
“这几个年轻人吃了一些幼鸟以后，觉得成鸟肉更多、更鲜美，于是又开始杀成鸟。过了好一阵子，村里的老人才发现这回事，大发脾气，对那几个年轻人又打又骂。
“然而打完了骂完了，他们又舍不得杀掉这些坏了规矩的孩子，再三叮嘱了不能再犯以后，就放他们走了。过了一阵，伤好了，这几个人又开始吃蓝鸟。这次为了不被惩罚，他们打算用聪明办法拉别人一起。
“你想，朋友有一天神神秘秘地请你吃好东西，你吃了发现鲜美无比，回味无穷。吃完了他才告诉你这是保护动物，你可能会慌，冷着脸把朋友请出去。可是平时没有好东西吃呀，时间久了，那鲜美的味道就总在梦里勾着你。馋着馋着，你开始说服自己，既然是他杀的鸟，骗我吃的，不算我的过错吧。于是下次那朋友又带着肉来找你的时候，你犹豫了一会，还是让他进门了。世上多少人最后辩白说自己都是一时糊涂，大多不过如此。
“就这样，吃蓝鸟变成了村子里好些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也不知道那些老人最后有没有发觉，但他们很快就一个接一个走了——那时候人寿命短得很。没过几年，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开始吃鸟肉了，倒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主动去杀那有灵性的鸟儿，可是他们也想吃有营养的好东西，更不想与多数人为敌，然后被逐出村子。
“按照你们的说法，这群蓝鸟傻得冒泡，活该被‘自然选择’掉。那群人本就以捕猎为生，对付这些鸟绰绰有余，没过几年，竟然把它们吃得不剩几只了。
“有一次一队捕猎好手用陷阱圈了十几只蓝鸟，为了方便携带，准备把它们网住砸死。鸟儿的悲鸣从未这么凄厉，居然引发了远处山上的雪崩。
“其实那哪是雪崩呢，是那位神被惊醒了。祂不过睡了这几年，一觉醒来，发现神识能感知到的鸟儿已经不剩多少，剩下的也都在苟延残喘。祂从山上远远望见村里烤鸟肉的烟，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气得冲下山，红着眼杀了起来。
“神杀人，比人杀蓝鸟容易。祂很快就杀到了村子另一端的一户人家，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手里抱着个孩子，正捧着一根香喷喷的鸟腿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