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花花草草,云裳哪里是略知一二,分明就是百科全书啊!
依云裳的建议,王爷的庭院应当春夏秋冬皆有花可赏。
“可我只知道桃花荷花菊花梅花。不如就种这四种?”安秋月无知地挠了挠头,一脸愁色。
云裳笑着摇摇头,道:“王府若还是这几种,被人看了岂不要遭笑话?”
说完,她便吩咐丫鬟取来了笔墨纸砚。她推荐了许多四季常见的花草,挨个绘出画像,供安秋月挑选。
云裳还略懂园艺之道,将安秋月挑选的花草适当摆放,只用一炷香便绘出了设计草图。
“姐姐,请再给妹妹一夜时间稍作打磨。明日一早,妹妹便将草图亲自送来。”
送走云裳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
清酒机灵,让王妃在泽宁殿歇息片刻,命人直接将晚膳送来。
安秋月站在泽宁殿的餐桌旁愣了一会。
王爷说她以后会经常来泽宁殿,还她喜欢什么样就弄成什么样?白术真的这么说了?
她的嘴角不禁轻轻地翘了翘。
那她可得好好地鼓捣鼓捣这泽宁殿,让白术看看她安秋月的本事了。
酒足饭饱,安秋月满意地拍拍肚皮,还不忘叫酌儿把没吃完的烧鸡包起来带走。
月牙高高地挂在半空。安秋月披着夜色,悠悠地踱步回自己的院子。
酌儿端着烧鸡,又忍不住地闻了两下。
“我说你。这可是给王妃包的,你可别看着好吃,就给偷吃了。”清酒送王妃回院子,小声地嫌弃酌儿道。
清酒一开口,打破了她的好心情。
她轻蔑地斜了一眼清酒,道:“刚刚也不知是谁,王妃赏了只鸡腿,吃得口水都掉下来了。”
“你、你不是也吃得狼吞虎咽的!”
“我可没掉口水。”
“你!”
忽的,两个人不拌嘴了,四目齐刷刷向同一个方向望去。
有人!
清酒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安秋月和酌儿前面。
酌儿望着清酒宽阔的背影,眼神恍惚了一下。
“是谁?”清酒大声问道。
安秋月顺着清酒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幽暗之处现了身。
清酒抬起烛灯,凝神一看,吓得魂都要没了。
“哎哟,小祖宗!”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扶住了晃晃悠悠的无垢,“你怎么伤成这样?”
安秋月上前,好奇地上前一步,想走近细看。
谁知刚一迈步,无垢像只受了惊的小猫,连着退了好几步。但是他浑身是血道子,站着都费劲。这一退,更是重心不稳,摔了个屁墩。
安秋月困惑地眨眨眼,原地不动。无垢便不动了,用那双满是泪花的眼睛盯着她。
她向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她后退一步,他便向前一步。
好几回合之后,她退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他也回到了清酒身边。
“哪里来的野小子,见了王妃不跪也就算了,还这么无礼!”酌儿凶巴巴地说。
安秋月让酌儿别再吓着孩子,努努嘴让她仔细看。
无垢的小身板结实得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但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泛着紫的是旧痕,淌着血的是新伤。
“王妃!这孩子浑身是伤,要叫大夫来吗?”
“不能叫大夫。”清酒抱起无垢,解释道,“王妃您也见了,这孩子怕生怕得紧,除了王爷、玉妃还有清酒,别人都会吓着他。”
安秋月望着无垢忽明忽暗的眼,问:“这孩子……”不会是白术和那个玉无瑕的种吧?!
一见王妃神色不对劲,清酒心下一惊。
“回王妃,这是玉妃的弟弟,叫无垢。不是王爷的孩子。”他赶紧解释清楚,免得王妃误会些什么,王爷非得弄死他。
接着,清酒又跟她说了说无垢经常伤痕累累的事。
安秋月看着无垢惨兮兮的样子,心里疼得紧,便打断了他的话,催他赶紧去给孩子疗伤。
谁知安秋月作势要走,无垢便挣扎起来。清酒不明原因,站在原地不敢动,怕摔着孩子。
她盯了无垢好一会,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酌儿手里的烧鸡。
“酌儿,把那烧鸡放到石桌上。”
酌儿犯了难,不情愿地说:“王妃,这可是您喜欢吃的东西啊……”
“快去。”安秋月见她把烧鸡放好,又吩咐清酒,“清酒,把烧鸡放在火炉旁烤一会,让他热着吃。”
“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