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又是一条走廊。
安秋月想骂人了。这到底是妓院还是迷宫,怎么路还没完没了了?
身后的脚步声好不容易远了一些,迎面又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她没敢多想,再次换了一条路。
身后的脚步声总算是不见了,反倒是眼前时不时冒出同一个人来。
兜兜转转半晌,安秋月终是停了下来。前无人,后无人,总算是能安心喘一口气了。
忽的,裹着身子的床帘被人抓住,随即耳畔传来一个声音:“小姑娘,我抓到你啦!”
她心跳都停了,僵硬地转过小脸蛋。
正是最开始想和她滚床单的那个男人!
生平第一次,她害怕得动弹不得,连灵魂都在颤抖。
“来,让我亲亲——”说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撕扯床帘。
她还是死命裹住自己,却感觉床帘在一寸一寸往下掉。
“不要,不要!放开我!”安秋月哭喊着,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挣扎了半晌,最终,床帘从她的手中脱落。
安秋月绝望地合了眼。
耳边幽幽地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一阵草药香。
一件宽大的披风盖在她的头顶,把她整个人都遮了起来。然后有一只手搂过了她颤抖的肩膀,这个人的怀里带着令人安心的体温。
芙蓉楼本都是登徒子。可她一点也不排斥这个胸膛。
“你是什么东西,敢踹老子?”
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不想看见。可一听这个声音,她还是抖了一下。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凉凉的声音响起:“金风,交给你了。”
“属下遵命。”
……
安秋月神情恍惚地坐在包厢的床上,心情复杂。
她的夫君,救了她。好像在情理之中。可是她的夫君,在芙蓉楼救下了她,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她的眼神落到白术身上。他还在悠闲地喝着茶。
安秋月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那个……王爷。谢谢你救了我。只要您能再给我找身衣服,我立马就走,不耽误您的好事,也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您来过芙蓉楼的!”
清酒在一旁憋笑憋得难受。
白术轻轻地扫了一眼,清酒的笑立马被吓了回去。
“我看这帘子挺适合你,就穿着回去吧。”他抿一口清茶,淡淡地说。
安秋月的小脸扭曲了。
“王爷这是在取笑我吗?”
白术看了她一眼:“嗯。”
……
“王爷既是来了芙蓉楼,不寻欢作乐,反倒来取笑我,未免也太浪费了吧?”安秋月撇撇嘴。
他若是再得寸进尺,她就要搬出他不能人事的事实说事了!
“不浪费。”白术起了身,踱到床边,俯视着她吓得还没回血色的小脸蛋,“最起码知道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
安秋月隐隐约约觉得白术话里有话。
坏了!他不会是误会了吧!
“不是啊,王爷。我是被人绑了才来的,我不是自愿进来的!衣服也不是我愿脱的,不信……不信你去问芙蓉楼的老鸨!我是清白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我不聪明,但我有原则啊!就算你不能人事,我也绝对不会找别……”
安秋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包厢内一片死寂,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白术到底是个男人,一听别人说自己不能人事,还是事实,铁定心里不爽。
“清酒。”
白术一开口,安秋月悲壮地闭上了眼眸。
算了!被打死,也总比被肮脏的男人碰了要强一些!
她安秋月,死也要死得壮烈,死得干净!
“跟我回府。”
说完,白术便顺着窗子,纵身跃下。
喂,不是吧。她只是说了一句,不至于跳楼吧?
安秋月连忙跑到窗边,低头一看,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
“王妃,王爷为您备的男装,就放在柜里。”清酒临走前,解释道,“府上众人不知王爷出了府,王爷得赶紧回去,以免有人生疑。王爷的身份,也不方便从正门出入。就委屈王妃您独自回府了。不过您不必忧心,有人会护您安全的。”
语毕,清酒也顺着窗子飞身出了包厢,留下安秋月独自凌乱。
不对啊。白术怎么说也是她的夫君来着。
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来芙蓉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