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江辰遣退了所有的奴仆,安静地趴在床上看书。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苏沉砚进来,头都没有抬,冷冷说道:“怎么?来看我笑话?”
苏沉砚观察着江辰的气色,有苏念晚为他医治,他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
根据安插在东厂内线传回来的消息,江辰在被柳宗杰拷打逼问的时候,表现得十分硬气。
尽管几次晕厥,也没有说过半句对镇国将军府不利的话。
“我来是要跟你交代一声,我要出一趟远门,至少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爹娘如今也不在家,我走以后,镇国将军府的事就交给你了。”
江辰怔了怔,放下手里的书看向了苏沉砚。
“交给我?那……那死丫头呢?”
“她跟我一起住。”
“凭什么?”江辰从床上跳了起来,尽管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他也只是皱了皱眉。“你出远门带着她干什么?她凭什么陪你去吃苦?”
“晚晚自己进宫向皇上求取了圣旨,这是其一。其二……”苏沉砚低垂眼睑,眼中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你也看到了,苏家和柳家积怨已久,时刻都要提防着他们。晚晚的心性单纯,我怕她会被人暗算。”
江辰陷入了沉默。
他来京城的时间不长,可是也和不同的人打过交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心中已经了然。
苏狄和苏沉砚若是都不在京城,没有人看着苏念晚,她确实不太安全。
“行,你是镇国将军府的世子,你说了算。”江辰走到了苏沉砚的面前,摊出手说道,“拿来吧。”
“什么?”
“当然是调动私兵的令牌。你说把镇国将军府交给我,难道只是嘴上说说?”
苏沉砚不经意的扫视了一眼,看到江辰放在床头的那本书。
他略微迟疑,点头说道:“好,我一会儿让冷言给你送过来。他会留在京城,协助你……”
“不用,那是你养的狗,我用不习惯,也使唤不动。你还是自己带在身边吧。”
苏沉砚没再说什么,离开江辰的房间后开始安排前往西殷国的行程。
三天后,苏沉砚带着萧月影和苏念晚、两万精兵以及仪仗队从京城出发。
“晚晚,幸亏有你陪着我一起去,要不然……”萧月影握着苏念晚的手,疲惫之中又带着如释重负。
“我也是托你的福,可以游山玩水。这一路上的风景肯定不错。月影姐姐,你别想太多,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晚晚,我都有点儿嫉妒你了,可以那么肆意洒脱。”
萧月影看着天真烂漫的苏念晚,心底是无法掩饰的羡慕。
为什么,苏念晚可以,而她就不行呢?
她掀起马车帘子的一角向外看去,前方不远处,苏沉砚高大挺拔的身姿映入眼帘。
若是那一天晚上他准时赴约,她的人生会不会就和现在不一样呢?
苏沉砚带着人马一连走了半个月都是相安无事,傍晚,正好来得及进入城中。
当地知府收到消息,已经早早地在城外等候,并安排了宴席款待。
苏念晚无心应酬,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早早的回了房间,和萧月影一起坐在窗边赏月。
“郡主,这些糕点是世子派人送来的。他说你晚上没吃多少食物,睡前再吃一些。”
羽墨带着丫鬟将一排精致的糕点摆放在了苏念晚的面前。
“晚晚,世子对你可真好。”萧月影由衷的感慨道。
“我们一起吃。”
苏念晚闻到糕点的清香,顿时胃口大开。
她和萧月影聊了些闲话家常就各自散去了。
晚上,苏念晚惦记着苏沉砚是否喝醉了酒,遣退丫鬟之后便他的房中探视。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苏沉砚大开房门,牵着苏念晚的手走了进去。
“怕你喝多了,就过来看看,给你准备了醒酒的药。”
“晚晚,过两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如今出门在外,也不能像在家里那样为你庆贺。你今年有什么心愿?”
苏沉砚浅喝着茶,凝视着烛光下苏念晚白皙精致的脸庞。
“我的心愿……”苏念晚沉吟半晌,笑道,“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是不是也能摘下来给我?”
苏沉砚看着她调皮的模样,点了点头。“我试试。”
苏念晚只是随口一句话闹着玩,并没有往心里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一夜无话,接下来的行程波澜不惊。
到了苏念晚生辰那天,苏沉砚闭口不谈,她有些生气,他难道是忘记了?
晚上,苏念晚闷闷不乐地吹灭蜡烛准备睡觉,突然窗前一道人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