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博阳的气色看起来不错,眉宇之间又多了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看到苏念晚时立刻下拜行礼。
“孟公子快快请起。”苏念晚示意青浅去给孟博阳换一壶好茶来,笑道,“如今也没有外人在场,以后,我与孟公子以朋友相交,各种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孟博阳有些受宠若惊,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球状物体,里面还浮动着一些淡蓝色的细沙。
“这是?”
“郡主,我这次去南方办事,乘船时遇到了一个来往于中原和西洋的商人,我从他手中买来的。倒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用途,就是摆在房间里当个饰品。”
苏念晚看着确实稀奇,便开心地收下了。
“对了,孟公子,我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托郡主的洪福,一切已经置办妥当。”
“真的?”苏念晚喜上眉梢,“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现在东西放在何处?”
“东西很多,回京之前我已经派人事先打探,现在各个城门都设置了关卡,我若是光明正大地押送这么多粮食和棉衣进京,我怕……会给郡主带来困扰。”
“所以,我在城外临时租了个仓库,东西全部存放在仓库里了。郡主什么时候要,随时可以派人去取。”
苏念晚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孟博阳一番。
不愧是世代经商的生意人啊,孟博阳有着和同龄人不符的洞察力和通透性。
京城附近几个州县均遭受了雪灾,孟博阳在回京途中不会没有听说。
他没有把那批粮食和棉衣直接送回京城,是因为他不知道苏念晚打算意欲何为,或者,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拿出来。
如果他贸然进城,会让苏念晚变得很被动了。
“孟公子心思缜密,聪慧过人,看来,我真的找对了人。”苏念晚低头沉吟着。
苏沉砚这几天忙着处理各种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孟博阳带回来的东西必须尽快处理。
“我跟你一起去仓库拿东西。”
苏念晚思量过后,去苏沉砚的房间换了一身男装,让小厮给他送了一封信告知自己的去向,又吩咐内管事为她点出了府中二十几位身手敏捷的侍卫。
一行人纵马驰骋出了城,来到孟博阳租的仓库时已经临近傍晚。
远远地,苏念晚便看到一支身着朝廷官兵服侍的队伍,已经将仓库团团包围了起来。
苏念晚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博阳的脸色也是微变,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各位军爷,小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里面的东西是孟家公子的,小人只是代为看管……”
“少废话,不管这些东西是谁的,现在朝廷要征用,你要是再敢拦着……”
为首的大汉抽出了佩刀,盛气凌人地架在了看守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警告道:“我现在杀了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看守看着闪着寒光的刀锋对着自己,他谁也得罪不起,就快要哭出来了。
“哟,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天子脚下也敢草菅人命?”
苏念晚拦下了准备上前的孟博阳,轻轻踢了踢马肚子。
马匹带着她慢悠悠地踱步到了那群官兵的面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临近傍晚,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孟博阳立刻打开伞为苏念晚挡住风雪。
为首的大汉抬起头看了看苏念晚,见她模样俊美,衣着不凡,猜想到她有些背景,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区区小字,不足挂齿。你们……又是跟着谁的?”
苏念晚扫视了一圈,从他们的服饰判断,应该属于京兆府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上官是谁。
“公子,我们是京兆府的人,奉命巡查京城周边一带,防止有人趁乱浑水摸鱼。查到这附近的时候,发现有人囤积大量粮食和棉衣,所以要将东西拉走,没入府库,用来赈灾之用。”
苏念晚一声冷笑。
“你们既是维持治安的,赈灾就于你们无关。这里并没有人违法乱纪,京兆府没有权利没收老百姓的东西。”
苏念晚此言一出,激怒了为首的大汉。
可他在没有弄清楚苏念晚身份之前,依然还是不敢贸然得罪,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在这个灾难时期,囤积这么多粮食,十有八九是为了哄抬物价。”
“这种奸商,就该杀。”
他直接给孟博阳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孟博阳正要辩解,眼角余光看到苏念晚满脸淡定,就将那些马上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
“那就等他哄抬以后,你再来吧。”
“你……”为首的大汉眉头皱紧,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公子,能否借一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