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再说这件事!”她急得跳脚。
早早经母亲科普过生理期之艰辛,让郑思行时常感慨身为女性的伟大和不易,觉得全世界的男的都该知道感恩,因此更不将这看作是多么羞耻多么需要遮掩的事。他也希望宋绮呈不要害怕,为了让她度过这段尴尬期,到嘴边的逗弄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一天后,宋绮呈发现郑思行对她的态度变了,他不再和她争吵打闹,处处谦让她包容她。原本比起其他那些惯着她的哥哥们,他是唯一一个常和她不对付的犟种,把她气哭都是常事,连他也变后,她的青春期可以说是在无法无天呼风唤雨中度过的。
“我知道你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宋绮呈朝杯口吹了口气,袅袅直升的热雾晃了下身形,豆奶的香味随之东倒西歪,传到郑思行鼻尖下。
他打开装小笼包的盒子,随意道:“有什么不记得的,你的事情。”
这句话该怎么释义?是“你的事情我都记得”,还是“因为是你的事情,所以我才记得”?
宋绮呈拿杯子挡住脸,豆浆被吹凉到合适的温度,她喝了满满一大口,胃里顿时暖洋洋的。
吃完后郑思行就揽下了打包的活,理由是她身体不适,再让她操劳会显得他很不是个东西。
其实以前每逢她生理期时,他都会自觉承担一切体力活,她坦然享受他给予的便利,只因为他表现得过分理所当然,她被影响到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现在看到他忙前忙后,宋绮呈却回不到那种适应的心态了,跟在他后边来回转,把他闹得心烦了才争取到一个收拾自己贴身衣物的活计。
东西不多,郑思行开的又是SUV,一趟就搬完了所有。
再次来到郑思行的家,宋绮呈终于以清醒的状态认了下门。
“以后你睡主卧,我住你对门。你肚子还难受吗?东西晚点收拾也没关系。”郑思行把行李箱推进她房间。
和郑思行在一起也蛮好,至少宋绮呈不觉得换成另一个结婚对象,她能如此坦然地跟对方讨论自己痛不痛经,而这种话题放他们之间就习以为常,不觉有什么可害羞。
“不难受,”宋绮呈感慨地想完,道,“我睡次卧就可以,你还住你自己房间吧。”
郑思行看了她一眼,道:“次卧没有独立卫生间,你确定可以?”
经他提醒宋绮呈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一想到自己每天蓬头垢面起床要穿过公共区域去洗漱,洗完澡再一身睡衣地回来,她及忙改口:“那还是……听你的吧。”
郑思行哼声:“当然要听我的,我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没有吧。”
“中午随便吃点,晚上我们再出去吃。”他推开书房的门,介绍道,“平时办公就在这里,地方足够大了,我占左边,其他地方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宋绮呈点点头。
郑思行道:“你自己看吧,我做饭去。”
宋绮呈转身:“要我帮忙吗?”
他目露嫌弃,想也不想地拒绝。
宽敞的书房内,就只剩下宋绮呈一个人。
她参观了一下郑思行的书架,知道他住过来也没多久,许多东西都留在父母家,书架上最多的是他大学时一些专业类书籍,他都没扔。
然后又看到了他的毕业照,从中一眼发现了他的身影。
二十出头,大学时期,该是一个人最意气风发的年纪。照片里的他站在最后一排,身姿挺拔得格外打眼,面对镜头微微笑着,眼底噙着份张扬不羁。
出神间,微信提示音响起。宋绮呈看了眼来讯,拿出笔记本坐下开始处理文件。
通篇梳理剧情,增删细节,填补感情线,清脆的键盘敲击音渐渐将她思绪充满。
书房的门一直没关,郑思行进来时宋绮呈并未察觉。
“‘他从身后抱住我,捏着我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去,滚烫的呼吸——’”
“……”
“!”
宋绮呈一把合上笔记本,猛地站起身,回头就看到郑思行不怀好意地笑着的脸。
“你、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她顿时羞愤欲死,毫不怀疑自己此刻头顶正在冒烟。
郑思行靠在一旁的桌沿上,笑得双肩颤抖:“我看你写得太入迷,没好意思打扰你。”
宋绮呈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来道雷把面前的男人劈失忆。
她现在无比后悔答应前公司同事的请求,一辈子就写了这么一回黄油文案,居然被郑思行看到并念了出来。
他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读出那行字的?
宋绮呈的脸色变了又变,偏他一直笑个不停,更让她尴尬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扭开头不再看他,声如蚊咛:“你能不能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忘了。”
郑思行道:“为什么要忘了?我觉得你文笔挺不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