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里从医院里带来的东西,阮星潋走上前,直接坐在了叶慎的边上,一字一句地说,“你到底是谁?”
叶慎说,“问得太广泛了,稍微缩小一点呢?”
“那我换一个问的,我……我是谁呢?”
阮星潋往前倾了倾身子,“叶慎,血裔这两个字怎么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说我是你的……”
“啧。”
叶慎向来淡漠,漫不经心又慵懒凉薄,很少出现这种浮于表面的情绪,可是这一刻,阮星潋才发现叶慎原来也会露出这种高高在上的神色,“莉莉丝又多嘴了。”
莉莉丝?
方才送她来的女人叫莉莉丝吗,原来是外国人……她第一时间居然没发现。
阮星潋深呼吸道,“我出院的时候,问了一嘴护士关于你的情况。”
叶慎却不慌,等着她说下去,“嗯?护士怎么说?”
“说……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阮星潋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把话说出来了,“叶慎,那个医院里根本没有你这个医生,那么为什么……”
他好喜欢看她这样惊恐又美丽的样子啊。
叶慎挑眉,似乎是阮星潋的情绪很好取悦了他,“你在装傻,阮星潋。”
阮星潋表情一僵。
“你明明很早就发现了不对。”
叶慎的眼神像毒蛇,冰冷又危险,他伸手放在阮星潋的脸上,声音里还带着些许他惯有的玩世不恭,在讲述这些令人感到害怕的事情的时候,叶慎游刃有余,“阮星潋,你不是傻子,我能看上你,是因为你聪明,相当聪明。”
阮星潋的心如坠冰窖,她下意识否认,“不是,我……”
“你潜意识已经做出了太多试探我的行为了,阮星潋,现在不用装作太吃惊的样子的。”
叶慎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脸凑上去,他好白,皮肤也很冷,而现在,阮星潋觉得,自己的体温也在向他靠近。
变冷。
“你跳楼,除了震慑和报复那些迫害你的人以外,还在试探我。”叶慎一字一句地说,“试探我能够多大限度地保下你,阮星潋,你发现不管你怎么作死我都会把你救活,你再一次次地加重筹码赌我的能力,来试探我的底线在哪。”
阮星潋没说话,呼吸却逐渐急促。
也许她的白血病,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
叶慎笑着看着她,细长的眸子里装载着玩味,说话却字字锐利,“跳楼救下你以后,你当天就选择了出院,和你过去选择在医院修养的心态截然不同。你知道也许你根本不会出事,包括薛暮廷来你的出租屋找你,后面你的车子失事爆炸——”
阮星潋身体隐隐发颤,“你住口……”
“在拉开车门之前,阮星潋,你犹豫了一下,不是吗?你已经很提前发现车子不对劲了,但是你在思考过后还是选择了拉开车门让爆炸发生,为什么呢?”
阮星潋感觉到喉咙口收紧了,窒息感涌上来,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
“你知道有人要害你,而且很大概率是许绵绵动的手脚,所以你要让这场爆炸发生,一定要发生,且牵连薛暮廷进去,哪怕是你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这颗炸弹……”
叶慎用力按着阮星潋的肩膀,另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在我看来,不只是安在了车子上,还安在了你的身体里,阮星潋。你在赌自己这一次会不会真的死,我会不会保你。明知会有伤痛或是死亡,但你偏偏就敢赌,就像你发现自己爆炸过后没死还要当众喝农药一样。阮星潋,你难道没有一丁点地察觉吗?你恰恰是发现了太多,你这种女人那么聪明又那么不要命,怎么可能放过拿命豁出去的机会?”
“你要的就是豁出去,不惜一切代价。”
跳楼,亲自引爆炸弹,喝农药……那么多行为,都在验证着,阮星潋,你是明知危险还要往里深入的人。
“很喜欢吧?这种感觉……每一次作死来试探自己是否会真的死的感觉……百分之五十死亡的概率,生与死边缘极度摇摆,每次死里逃生都像是一次重生,只有这样你才感觉到自己像个活人。濒临危险的迫切与快乐让你求死愈求愈烈……阮星潋,别装。”
叶慎说完“别装”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猛地发亮!
猩红的双眼在睁眼抬眸时,跟随着他的瞳孔,昏暗的空气里拉出两条鲜红的血线,男人的手指猛地收紧她的喉咙,“明明喜欢危险,需要危险,喜欢得都……亢奋到发抖了吧。”
那一刻,阮星潋感觉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束烟花,彻底丧失了思维能力,她摇着头,“叶慎,你……不是人……”
“我很早就和你说过,只是你好像没当回事。不过也正常,人类不会想象出超过自身认知以外的东西,阮星潋,你三番两次敢拿死来赌我,已经超过普通人太多。”
叶慎咧嘴笑,白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