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一瞬间,陈振业回到那个下午。
全厂九百多,接近一千人,但真正和他一样,从一开始就进厂的,真的应该不多了。
会场上稀稀拉拉的举起十几只手。
“老杨,老周,老张”陈振业看着这些一样两鬓斑白的脸,心里一阵感慨。
“从第一任厂长建厂开始,到现在,我们服装厂历时三十四年,我现在都还恍惚,我们是厂是从什么时候走下坡路的?”
“同志们,从80年开始,从大街小巷开始出现摆地摊卖衣服开始,咱们厂的效益就受到影响。”
“直到之前,我被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给我上了一课,他说,时代扎起变化,政策在变化,大环境在变化,企业想要生存下去,也要跟着变化。”
“那些跟不上变化的,终究是要被时代和人民淘汰的。”
“厂子是无辜的,厂里的工人也是无辜的,跟不上变化的是我,这个罪人是我。”
“我从来没想过,我陈振业有一天,竟然成了服装厂的末代厂长,服装厂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正是辉煌的时候,而因为我不懂市场经济,走到了破产清算的阶段。”
“我陈振业愧对大家。”
“这样一家和新中国一起成立的厂子,在我手上完蛋了。”
“这是我陈振业的耻辱,这是我陈振业的责任,同志们都是无辜的,是我没有掌好服装厂的舵。”
这番话,陈振业说的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