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安神汤才能安静下来，每当这个时候，陛下就会在她床边枯坐一个小时，在她睡着前离去。”
德公公说着说着就擦拭了下眼泪。
北姜昭看着早已睡着，此刻嘴角露出微笑的永妃，替她掖了掖被子。
二人直接走了出去。
“当初我祖父并没有救过你吧。”
北姜昭虽是问句，却是肯定，德公公却是整个人都僵了僵，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你是因为永妃娘娘？”
北姜昭站在宫门前，忍不住看着天，其实她早就有疑惑了，如今真相得解，她的心中却更多的是复杂。
她转过身，看着德公公，她没有错过他看着永妃时眼中的温柔，这一刻她好像也明白了他为何会选择齐帧。
不是选择，而是从来他选择的只有他。
“老奴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昔年曾经遇过难，是永妃救的我，那个时候她本身也很艰难，却偏偏向我伸出了援手，若不是她，老奴早死了，后来永妃疯了，就只剩下陛下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些年陛下真的很不容易。”
在这吃人的皇宫，不仅要保住自己疯癫的母亲还要保住自己，又怎么会不艰难呢？
德公公回忆起往事，眼中不禁泛着泪花，他幼年家庭贫寒，上有长兄，下有幼弟，自己并不受宠，所以当必须作出取舍的时候，他自然被抛弃了，甚至直接被送入了皇宫。
他至今记得他被卖了的时候，父母的话。
“还是买进皇宫吧，反正咱们家还有老大和老三，不缺传宗接代的。”
“是啊。”
那个时候他的心就死了，可是没想入宫后却幸运的被分到了当初还是皇子的齐宣帝身边，等到齐宣帝继位，他自然也跟着上了一个台阶，却没想到后来一场宫闱秘史，却是直接让自己从天翻到了地，若不是永妃，他早就死了，是永妃收留了他，可是后来永妃疯了，只剩下一个八皇子。
他不得不再次踏入了权利中心，直到一次齐宣帝遇刺，他直接以身挡剑，这才重新成为齐宣帝的心腹。
“王爷，陛下对您是真心的。”
北姜昭的心情很是复杂，当一切猜测被证实，她并没有觉得多开心。
只是这份复杂等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时又只剩下了气愤和担心。
齐帧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忽然就见一个怒气冲冲的人走了进来。
“齐帧，西城陵呢？”
北姜昭的面上尽是怒火，直接横刀直入。
“阿昭，你在说什么？西城陵不是在西城吗？”
砰。
北姜昭将手中的一片碎布直直的砸在齐帧前方的桌子上。
“齐帧，这块布你是不是很眼熟。”
齐帧看着北姜昭手中的布，眼中慢慢溢出寒意。
“这些年，我虽然不出北姜，可也知道你对于西城陵究竟什么心态，以前我只当你是为了这大齐江山，可如今看来好似不是这样。”
北姜昭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露出了失望。
是的，失望。
齐帧忽然很想笑，当然他也的确笑了出来。
“阿昭，你既然知道我为了大齐江山必然要除掉他，那么怎么除又有什么区别，还是对你有区别？”
齐帧将手中的毛笔重重的放下，直接发出了一声响。
他看着北姜昭，毫不掩饰对西城陵的杀意。
“我不该杀他吗？他西城陵盘踞西城，这么多年何曾对朕有过一丝的尊重，整个西城有谁还记得朕？”
自入宫以来，这是第一次齐帧和她称朕。
“当然，我有私心，可是阿昭，我没有理由不杀他。”
北姜昭神色莫辨。
“你该知道的，他这一生不会反叛大齐，若是可以，他也绝不会踏入京城一步。”
“可是他来了啊，阿昭，三天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北姜昭的双眸不禁睁大，水润的眼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你疯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
“那西城陵，我也只能......”
“你在逼我。”
“逼你，阿昭，从头至尾，逼我的都是你。”
齐帧忽然站了起来，他直直走向北姜昭。
“这么多年，只要你不愿，我就不逼你，可是我等到的是什么，是西城王和兰夫人的缠绵爱情故事，阿昭，你可有念过我半分，可有？”
“这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北姜昭直接打下他放在她肩膀两边的手。
“北江正能够叛乱不是你一手支持的吗？不逼我？你的不逼我，就是让我所在乎的北姜回到我最恨的仇人手中，还是你的不逼我就是让北姜昭死去，然后只能当一个永远不能见人的昭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