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竟分不清贺深是为我解围还是故意借机表白。
但这都不重要了,只要在周浔笙面前能蒙混过关就好。
周浔笙听贺深承认了,眼神骤然收紧。
除了怒火,还生出几分醋意和杀气。
“对了,周先生怎么在这?”
贺深转头询问,我抢先道:“我是在为周先生修改婚房设计稿时晕倒的,当时周先生就在身边,顺便把我送医院来的。”
我微微起身,眼神疏离,“周先生,谢谢你送我到医院来,你和徐小姐的婚房我一定会好好设计的,绝不让二位失望。”
贺深很懂我,立马接话,“是啊,周先生,莹莹的设计理念一直都很新颖,等我们以后结婚了,婚房也会由莹莹亲自来设计的。”
我懵了一下,神色愕然。
贺深深深地看我一眼。
既然要演戏,当然得演全套,周浔笙很聪明,万一被他看出破绽就遭了。
周浔笙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无尽的风雪灌进来,冷入骨髓。
贺深扶着我慢慢起身,周浔笙却突然道:“她流掉的那个孩子,真是你的?”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此一问,说到底还是不甘心罢了。
“不然呢?”贺深很从容,“这几年我一直跟莹莹在一起,当然是我的孩子。”
他似乎嫌不过瘾,又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宣示主权,深情的望着我道:“等莹莹养好身子,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的,第三个,第四个,对不对?”
我听的不太舒服,但也知道贺深是为我好,跟着点点头。
“呵!”
周浔笙发出一声无情的嘲讽,神色不屑,“让自己的女人流产,你算什么男人!”
贺深搭在我身上的手不自觉的缩紧了。
我站在一旁,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心里有怒火生起。
我怕他冲动,正想说话,却听他道:“是啊,让自己的女人流产,算什么男人?能做出这种事的男人的确不是个东西,甚至连人都不算!”
“所以,我会好好呵护莹莹的,只要有我在,绝不允许任何人伤他分毫。”
“贺深……”
我差点没绷住,拽了拽他的胳膊,“我有点渴了,你给我倒杯水吧。”
“好。”
“你饿不饿。”
贺深的眼神真的很深情,浓到化不开的那种,我无力招架,但在周浔笙面前又不得不招架住。
“是有点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俩旁若无人的对话着,都很默契的当旁边的周浔笙不存在。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上。
愤恨,不甘,不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竟读不懂他的心思。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一眼,就这一眼,我竟在他眼里看到一抹受伤。
这一刻,我心里狠狠震了一下。
就像是一只啸震山林的猛虎,一生风光无敌,却碰到了最无力的事情,眼睁睁的看着,无可奈何。
最终,他拂袖离开。
我也回了神,自嘲一笑。
贺深深深的叹了口气,先给我道歉,“莹莹,我刚才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我只是……”
“我明白。”
我感激的冲他笑了笑,“我还得谢谢你呢,配合的很好,没被周浔笙看出破绽。”
我实在不敢想,如果周浔笙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他会作何反应。
后悔?庆幸?惋惜?
不重要了。
贺深眉头紧紧皱着,“你身体这么差也不是办法,我给你找个老中医调理一下吧。”
“好。”
我答应了。
“那我下楼给你买饭,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贺深关门离去。
我不知道的是,才刚关上门,贺深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回头,隔着门在看我,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莹莹,我多希望刚才那些话是真的……但我绝不会让你为我流产,能这样做的男人,都不配做人!”
他想和心爱的人有一个家,有孩子,有未来。
可回到现实,他又是那么的无力。
而另一边的徐妙妙,也在发疯。
周浔笙陪我在医院待了那么久,她都快气死了。
可她不能拿周浔笙怎么样,更不能做他的主,就想矛头对准我。
那是三天后的事,我在医院里养了三天,周浔笙没再来过,也没联系过我。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三年的状态,形同陌路。
而我前脚刚出院,徐妙妙就打来电话了,约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