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菲手一紧,倏地想起查医院监控视频那个早上,梁朝肃古怪莫名的眼神,不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更像是男人看女人,晦暗又浓稠,很值得人仔细意会品味。
这个念头像刀一样直直劈开梁文菲,劈得她生生一个激灵,声带成了发锈的机器,卡卡迟迟的,“哥哥你——不会——你看上——她了?”
“这就是你的推测?”梁朝肃笑了一声,“你有空多跟母亲学学,沈家不比梁家差,对儿媳要求是同样的,嚣张跋扈可以,但蛮横无理,就让人怀疑你没有脑子,智商不够。”
这批评丝毫不留情面,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犀利,直刺梁文菲面颊,她尴尬又委屈,“我知道了,哥哥。”
梁文菲还未受过这样的教训,闷声一句,掩面而逃。
梁朝肃的目光跟着她背影上楼,在二楼离开她,望向三楼连城的房间。
走廊灯光昏黄,她房门冰冷紧闭。
头一次,没有言辞锋快的反击,隐忍缩着在房间,佣人送几次餐都敲不开房门,特意叫王姨上去,才叫开。
梁朝肃胸膛闷胀,抬步上楼。
连城没有开灯,室内一片灰蒙蒙寂静中,钥匙插进门锁拧动的声音,无限放大,刺耳。
连城没动弹。
几息后随着脚步声沉稳靠近,淡淡酒气充斥鼻腔,并不刺鼻,却霸道蔓延开来。
她不抬头,感觉有一束目光落在头顶,如火,似冰,烙得她头皮发麻。
连城先败下阵来,闷声闷气,“你来干什么?”
“这里是梁家。”
连城歇了声。
梁家。
梁文菲的家,梁朝肃的家,父母的家,唯独不是她的家。
又是一大段崩成弓弦漫长的寂静。
这次轮到梁朝肃不耐了。
“说话。”
颀长的黑影覆下,十足的冷峻。
连城被罩在影子里,喘息都无力,“说什么?你想审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