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觉得不可思议。
男主竟然是村霸?!
“他也是村里人,他的父母亲人不会受其他人指责吗?”周可虽是城里人,但也知道农村社会的舆论氛围十分严苛,一个人的脸面就是家族的脸面,同样,一个人的罪也是家族的罪。
霍晴玥耸肩:“他爸妈早死了,要说亲戚,整个村子姓田的都是他亲戚,但小时候谁也没少欺负他。他和我说过,长大了肯定要报复这些人的。”
周可想,这就是莫欺少年穷吗?忽然又有点男主的意思了。
原来这就是绿泉谷村富不起来的原因。村中的人固然安于现状,但出去闯荡的年轻人本该有几个出息的。
现在却全部被田明辉强迫性收在麾下,收割着年轻人的剩余价值。
……啧,又一个该挂路灯的资本家。
不管霍晴玥给她说这话是什么目的,至少周可觉得挺可信的,当即回去,把村长堵在家门口。
她说:“你坑我。”
村长莫名看着她:“啊?”
周可把门一关,大马金刀坐在院里,踢了踢这两天已经跟她混熟的小黄狗:“别装了。有田明辉在,你们村不可能找到出路。”
既然村子是他的人质,他怎么可能放任人质发展壮大,好反抗自己呢?
所以,霍家用他来对付周可是真的,但他拦着绿泉谷村的致富路,也是真的。
村长脸色败了下来,抹一把老脸,佝偻着在她身边蹲下,重重叹息:“……哎……你还是知道了。不知道是谁有胆子和你说。”
周可:“是孟——”
村长颤抖着抬起手:“停,不要说,我们就当是土地公告诉你的,好不好?要是让那混蛋知道了,这人怕是祸事上门啊。”
周可想,女主告发男主算什么祸事呢?py的一环罢了。
村长又抹一把老脸:“周小姐,现在你知道了,想怎么样呢?撤资?公司解散?还是去其他地方搞种植收购,放弃这里?”
周可说:“你说的这些,根据我和你们签的合同,都可能导致你们将我告的倾家荡产。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村长又不懂了,周可和他摊牌,不是要终止合作吗?
“那你是想?”
周可撑着下巴,碾着屁股底下老旧松动的竹椅子一下一下地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田大娘和田明辉是什么关系?”
被三才放过的人不止孟常曦一个。田大娘必然也和田明辉有些关系,而且是正向的关系,才会让田明辉高抬贵手。
村长愣住:“……没什么关系吧。她以前住田明辉家隔壁,邻居?”
两个不被村里人重视的人,一老一少,住的又近……周可心里有了大致猜测。
她问村长:“村里有谁能看懂田大娘的手语?”
村长说了个名字:“就是提议盖民宿的大学生。他考了个乡镇公务员,才躲过田明辉。田大娘的手语就是跟着他学的。可惜只有他看得懂,我们平常也很少和田大娘打交道。”
之前,周可觉得提议盖民宿的人不聪明。现在又觉得,固然不聪明,但应该是个挺善良的人。
周可拿了那人的资料,第二天是周六,王逸要回去了,正好开车将她捎到镇上。
“注意安全。”临别,王逸从车窗里探出头叮嘱,“别太累了。如果田大娘这边走不通,不要着急,肯定还有其他方法。要经常给我打视频。”
他压低嗓子,发出反派的声音:“要是超过一个星期没有接到你的视频电话——”
他晃了晃手机上太阳花灿烂盛开的照片,语气阴森:“我可是有人质在手上的。”
见到田裕光,周可开门见山就说要赶走田明辉,他高兴极了:“我早劝说村长,说村子上要团结起来驱逐害群之马,现在总算可以做到了!”
他很积极地和周可回到绿泉谷村,当天晚上就和周可一起拜访了田大娘。
听说他们来问田明辉的事情,田大娘笑意褪去,剥花生的手都慢了下来。
她放下花生,“说”:我没想到黑娃会长成这个样子。
又“说”:他心里太多恨了。是我没有教好他。我很愧疚。
从田大娘这里,周可知道了田明辉的过去。
和她所说的相比,孟常曦只能说看见了田明辉童年最光明快乐的一面。
父母在外务工意外死去的时候,田明辉才五岁。为了爸妈的抚恤金赔偿金,田家亲戚争着养他。
但争的对象明显是钱不是他,他只是个麻烦的附加条件。
没学上,吃不饱,田明辉像条野狗在村里晃悠,有一年冬天冷的快要死了,被田大娘捡回家。
田大娘是村里最穷的,她没多少炭火取暖,八九岁的田明辉和她窝在一起取暖,两人度过了那个寒冬。
从此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