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白漠然的目光落在迟非晚身上,带着淡淡的讽刺:“你真的以为,他们变成现在这样是我造成的?”
这个问题,迟非晚没办法回答。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
迟家父母不是变成这样,而是一直以来,他们就从未变过。
“我来这,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平日里别没事乱跑,等孩子生下来,再去疯玩也不迟。”
迟非白还是很关心她,面冷心热地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着身体,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为什么要帮我?”
突然,迟非晚问了句:“你不是最恨我吗?”
迟非白将食盒放在桌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里面是我让人专门炖的鸽子汤,很有营养,对你背上的鞭伤愈合有帮助。”
迟非晚看着食盒。
外面干干净净,打开的时候飘香四溢。
明显是用心炖的汤。
迟非晚不死心地问:“迟非白,你回答我,为什么要突然对我这么好?你不是最恨我将你带回迟家的吗?”
小时候,去孤儿院领养孩子的时候。
迟太太明面上为了照顾迟非晚的情绪,所以将几个最聪明,基因最好的几个男孩放到了她的面前让她挑选。
当时迟非晚随便一指,就选中了迟非白。
虽然男孩只有一岁多,但迟非白已经会说话了,当即就笑嘻嘻地叫她姐姐。
一开始她其实挺喜欢这个多出来的弟弟的。
但是后来,她发现爸妈的专注点都放在了迟非白身上,她就开始厌恶,冷言冷语,直到现在两人的感情都不和睦。
“我什么时候说过?”
迟非白反问,根本不承认这句话。
“还用说么,你表现的不就这样?要是我没选到你,你早就在别人家当小孩,不用给这么恶心的迟家当牛做马。”
话里话外,迟非晚都想和迟家划清界限。
但她身上的骨血,都是迟家给的。
迟非白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她:“别用你的臆想来评判别人,迟家是恶心,但——”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认认真真地看了眼迟非晚。
片刻,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慌忙闭上眼,握住口袋里的手机说:“三爷在找我了,晚上我再来看你,要是有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迟非白。”
迟非晚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他站在门口,没有转身。
迟非晚沉默了会,放软了语调:“不管怎么说,我都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不可能这么自由自在。”
两人气氛不再那么箭弩拔张,让迟非白有些不适应。
他咳嗽了声,转移话题:“那个,我给你找的保镖都安排好了,每个月一万,总共两个人,曾经服役过,身手很好。”
话音刚落,迟非白关上了病房的门。
迟非晚目光疑惑地收回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与此同时。
迟非白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下车的周崇安,他神色一沉,不紧不慢地朝周崇安走了过去。
“周先生。”
周崇安抬眸,略有些疑惑。
等瞧清楚迟非白的长相,便平静地说:“我见过你,你好像是霍总身边的助理?找我有事吗?”
迟非白神色冷淡:“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医院,除了看病还能干其他的?”周崇安不答反问,脸上带着似嘲非嘲的笑意。
迟非白目光稍稍眯起:“离迟非晚远点。”
似乎没想到迟非白会说这句话,周崇安愣了下说:“这个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你要是还想在京市待下去,就安分点。”
周崇安脸色微沉:“你说这话,不觉得太侮辱人了?”
“原来周先生也知道什么是侮辱人。”迟非白朝医院电梯的方向扫了眼,“既然如此,你就不该来这家医院。”
说完,迟非白转身离开。
只有周崇安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盯着迟非白渐渐驶离的车。
……
当天晚上,檀宫。
下班时间一到,霍韶霆就准时出现在门口。
沈棠溪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关切地问了句:“桑榆那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霍韶霆略显疲惫:“还好。”
沈棠溪心里有数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安分地捧着电脑看资料。
偶尔,她会扫一眼霍韶霆。
“在看什么?”霍韶霆察觉到她的眼神,目光平静地扫了过来。
沈棠溪确定他的眼睛是纯正的黑眸,而不是湛蓝色,心中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