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不知道秦璟钺来了多久,又或者他看到了多少。
恐惧感弥漫在心头,余穗慌乱地把脑袋垂了下去,她这会儿真的怕极了秦璟钺看完了全程且洞悉了她的算计。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余穗心间就控制不住的后怕。
她实在不想引起秦璟钺的注意,也不想让秦璟钺发现她实际上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否则一旦对方对她处处提防,且不说她日后还能不能弄到银子,就是上次的事都有可能会暴露。
余穗也知道,自己留在秦璟钺身边的目的并不单纯,本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可是她却一次次地想伸手去要更多。
可她也没别的办法了,谁让世子需要她这张脸,她又实在缺钱!
明珈心里本就藏着事,根本没注意到余穗的神色不对,她思虑着,还是伸出了手,想要先把玉佩接下揭过此刻的事再说。
毕竟是她叫着倩倩和阿意来抓贼的,若是她连玉佩都不敢接,那未免太打自己的脸。
明珈的手指一点点的朝着玉佩探过去,指尖即将碰到玉佩,忽然就听到了男人的一声嗤笑,她吓了一跳,慌乱的把手收了回去,而举着玉佩的余穗比她还快,直接将那只捏着玉佩的手缩进了袖子里。
把二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秦璟钺双手环胸,玩味的望向旁边的姜阔:“怎么?这就是你要给本世子看的惊喜?”
他声音懒洋洋的,之前余穗见过的那杆红缨枪交到了姜阔手里,可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余穗还是觉得有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愈发的心虚了一些。
姜阔面色僵硬,同样没理清楚现在的情况。
他本以为世子回来,在临涛院见到余姑娘应该高兴的,哪知道撞上的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乖乖,瞧着这情况,余姑娘该不会又被欺负了吧?天知道世子最讨厌看到余姑娘软弱可欺的模样了。
姜阔一时无言。
秦璟钺已经抬脚朝着临涛院而去,即将越过余穗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冷声道:“你跟我过来。”
余穗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眼见着躲不过了,她忙将已经坠到脖子处的黑绸捡起来重新系在眼上,跟在秦璟钺背后亦步亦趋地进门。
手心里还攥着那枚玉佩。
原本凉丝丝的玉佩都已经染上了她的体温,可她却觉得有无尽的凉意从玉佩上传来。
之前只想着摆脱明珈了。
若是早知道秦璟钺会回来,她便是认下偷玉佩的罪名,再挨顿罚也不可能把这玉佩送出去啊。
现在好了,送就罢了,还让正主抓了个正着。
余穗自己都觉得有些没脸面对秦璟钺了。
听着秦璟钺前面不重不轻的脚步声,余穗就算看不见,也走得还算顺遂,她脑子里尽是想着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情况,完全没意识到秦璟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
脑袋直接撞在了对方坚硬的银甲上,磕得余穗的头都有些发晕,她不受控制的闷哼出声,紧接着就感觉鼻腔里好像有热流涌出来,湿润黏腻的感觉让余穗顿感不妙,她探手去摸,果然摸到了一片温热。
“你…”秦璟钺刚想呵斥,转过头来就看到她呆愣地站在那里,鼻子处还挂着鲜红的血,那张酷似宋骄阳的脸上除了狼狈再看不到旁地。
一口气堵在了喉间,他冷声道:“余穗,你还能再蠢一点吗?自己看路。”
话说着,他动作不耐烦地扯掉了余穗眼上的黑绸。
旁的不说,他对这女人的敬业程度算是有了个认识,才看到自己就急于把眼睛蒙上,她倒真是把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
眼前重新恢复了光明。
余穗也看到了自己手上沾染的血,当然比这血还让她视线难移的还是秦璟钺那张带了些不耐烦的脸。
想到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她仰着头,随手把流出来的血抹去,又赔着笑脸乖顺地对着秦璟钺,讨好的意味明显。
她杏眼亮晶晶的,嘴角挂着乖巧讨好的笑,看起来像只猫儿,软得不像话,可看着她那张脸,秦璟钺就是觉得心里发堵,他又是没好气地道:“啧,笨死你算了,像只花猫一样,你不会还觉得自己这样很好看吧?”
主动讨好碰上了硬钉子。
余穗的笑都僵在了脸上。
见对方不吃她这一套,她索性也不演了,又垂下了眼亦步亦趋地跟在秦璟钺背后。
秦璟钺本以为自己话说得那么过分,她怎么也得反抗两句的,可却见她像没脾气的泥人一般,反倒是衬得自己像无理取闹。
这个认知一出来,让他更为不耐的咬了下后槽牙。
她可真行。
看起来乖软,气人的本事倒是和宋骄阳一点不差。
秦璟钺没再理会她,他加快步子进了屋,门关上,秦璟钺回头,就看到少女就靠在门框上,一步也不再往里进,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