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奴婢自己来吧。”余穗识趣的伸手去拿秦璟钺手里的药瓶,她没办法否认,因为秦璟钺染了几分温柔的动作,她心里确实有些异样。
可是比起那异样,她更清楚自己什么身份,该做什么。
“别动。”秦璟钺按住了余穗的手,他转头又看了眼姜阔,“她信上说了什么?”
这是让姜阔念的意思了。
余穗眼睛里染了几分讶异,膝盖上时不时有痛感传来,可这痛却又好像带了几分酥麻,就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膝盖处爬呀爬。
他不看公主的信吗?
是为了给自己上药?
姜阔好似并没感觉秦璟钺的吩咐有什么异常,余穗很快就听到了信封被撕开的细微声响,紧接着就是姜阔有些怪异的声音:“阿钺吾爱,展信舒颜…”
“嘶…”
姜阔口中八个字落下,秦璟钺动作僵硬了一下,连带着给余穗上药的手都失了轻重,疼的余穗控制不住的倒抽一口凉气,眼睛里也不自觉的氤氲了水雾。
秦璟钺抬眼,目光和余穗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相对,他有些烦躁的道:“直接说正事。”
“公主说她寻到了一些关于她妹妹下落的蛛丝马迹,要世子替她去确定一下。”姜阔没再念,言简意赅的概括了信上的内容。
“呵,本世子就知道,她也就只有在用得到本世子的时候,才会写那两句不痛不痒的酸话。”秦璟钺嗤笑一声,他正好给余穗上完了药,随手把药瓶塞到余穗手里站起了身。
似是听到了动静,姜阔转身过来,不再背对着秦璟钺,他轻咳一声,目光朝着余穗的方向瞥了瞥。
尽管姜阔动作很是隐蔽,可余穗从小就格外的敏感,她立刻起身道:“今日之事多谢世子,奴婢先行告退。”
不等秦璟钺回应,她将手里的药瓶和桌上自己敷眼的黑绸调换,动作利落的把眼睛遮好,朝着凉亭外走去。
余穗没走多远,就听到秦璟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罢了,谁让本世子拒绝不了她呢,安排人去查吧。”
他声音应该不大,可四周太过寂静,余穗还是听得清楚。
她忍不住想,原来高高在上的世子面对心上人竟能妥协至此。
因为蒙着眼的缘故,余穗走的很慢,索性凌霜院的路她已经走过了无数遍,从凉亭到自己房间这样一小段距离也不至于走偏。
“姑娘,小心!”余穗正要推开房门,忽然听到苓儿有些慌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凉水如瀑布般照着自己的脑袋浇了下来。
余穗被浇的懵了一瞬,刚上过药的膝盖沾了水疼的如火灼一般,湿漉漉的绸布蒙在眼睛上很不舒服,她索性直接把绸布扯了下来。
转过身来,她就看到了苓儿被人扯着胳膊,焦急的看着她的方向,扯着苓儿的人唤作温玉,正是当初被她听到和林荛一起谋划要给她下药的另一个罪魁祸首。
余穗被淋成落汤鸡的模样,似乎是让温玉满意了,她松开了苓儿,朝着余穗走过来,边走边道:“余穗,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能让世子给你撑腰,不过你不要以为赶走一个林荛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苓儿已经跑到了余穗的面前,她紧张的把余穗挡在自己的身后,明明她肩膀都有些颤抖,却还小声道:“姑娘,苓儿挡着,你等会找准机会就跑。”
“苓儿,你忘了我是个瞎子。”余穗轻声道,比起苓儿的紧张,她声音就显得过分的平静了。
“那…那姑娘就进屋,关好门,奴婢找机会去请嬷嬷。”苓儿道。
凌霜院的姑娘们几乎每个都来找过余穗的麻烦,但平常多的是言语上的奚落,忍忍便也过去了,今日之事算是一个引子,直接让温玉撕破了脸,如此情况算是见所未见,苓儿已然慌的失了分寸。
余穗按住了苓儿的肩膀,她上前一步,把苓儿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她仰头脸对着温玉,灵动的杏眼变得空洞,瞳孔也没有焦距,同真的瞎子无异。
她问:“温玉姐姐,事实上我有些好奇,我们同为贵人的替身,世子对我们的态度也大抵相同,你们处处针对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温玉冷笑,她手捏住了余穗的下巴,毫不掩饰对余穗的厌恶:“相同?哪里相同了?倩倩声音和公主相似,她就要每天学着去背诗颂词,我的手长得酷似贵人,我便要日日抚琴握笔,还有阿意,她每日天不亮就被叫起来练剑,磕的浑身是伤。
只有你,你生了张同贵人相似的脸,你就可以什么都不做,你不是想知道我们针对你的原因吗?因为你的存在就是我们心里的刺,只有你离开,这一切才会结束,你若是识相,就自己想办法滚出去,不然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结束。”
在这之前,余穗本以为她们对自己的针对,是因为自己是被秦璟钺亲自带回府的,可现在看来,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她们对她的针